他喝多了,还有好几步远就闻见酒气。蒲泽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报纸,几个大标题匆匆忙忙地跃入她的眼。
夜晚的空气被酒精熏得微微发酵,酸酸涩涩并不清新。
“有我这么个平民百姓的女朋友好掉价吧。”她开口嘲弄。不晓得是在嘲弄对方还是嘲弄自己。
“呵。女朋友。”他轻声笑,身子后仰将自己隐匿在原本就不多的光线里。
“谁是我女朋友?你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蒲泽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见阴影中的黯然的说话声。她皱眉,上前两步要去辨认这究竟是不是赵樊,一下子就被一股力气卷了过去,登时四周全是浓重的酒气。
是赵樊。只是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赵樊。
他眯着眼,两只手指捏着她一绺头发,从发根顺直滑到发梢,然后凑到眼前看了又看
——“这么好的长发,怎么说剪了就剪了呢?”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眼神却干净无比。这样干净的眼神,干净得像是扫去她心上的尘埃。
他一只手在她鼻尖点点戳戳:“你!不坦诚!”
蒲泽恍如被泼一盆冷水,脑海中纷纷乱乱的影像频频飞闪。她抬起手要从他的两根手指之间拯救她的断发,却被他卷进怀里牢牢扣着。
他的头重重地压在她的肩窝里,耳朵边全是他不间断的小小声咕咕囔囔,伴着温热的酒气扑腾在耳根子。蒲泽意识到他大概是醉了,双手环着他的腰,轻轻拍他的背:“赵樊?赵樊?”
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抱得更紧一些,口齿不清的喃喃,蒲泽艰难的侧栏侧脸去听,才听见他在说“好累”,一会儿又说“头好痛”。
……
那天夜里赵樊睡在她床上,一整夜都抱着她的一只胳膊不愿意放开。他熟睡中的模样很是安静,像是一只刚出炉的包子,柔软而温热,全然不似白日里的温中带冷。
蒲泽抿嘴笑,笑自己果真是凡胎草芥,活生生的被天上掉落的王子砸晕了,怎么也回不过神。
这是她的男朋友啊。货真价实的。名正言顺的。
更重要的是,他说他喜欢她。
那好吧,就这样子好了,尝试去爱。假若他有一天爱上别人不再爱她,至少这份爱也是存在过的。况且王子向来是罕物,即使是曾经拥有也足以让草民别无所求了。
她咬着唇,悄悄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触碰他长长的睫毛,他略有感应,微微皱皱眉,蹭了蹭她的胳膊,双手收得更紧一些又毫无知觉睡去了。
蒲泽不知几时迷迷糊糊睡着了,睁眼时窗外蒙蒙的蓝,自己歪倒在床边,床上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她,眼眸幽褐。
她挣扎起来,手臂一紧,原来他整夜握着她的手。
那可怜的手臂以一个姿态僵了一宿,早就麻透了。既然他醒了,她打算把手抽出来缓解缓解,谁知他鼻子一哼别过脸去。
蒲泽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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