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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保障,原本只是三步跳的计划,硬是被麦然改成了环游五洲四海。久别重逢的姐妹俩人带着各自儿子,晃荡了十来个国家,两个月后才磨磨蹭蹭回到美国。
唐锦年在美国的家里早已等得不耐烦。虽然面上不表现,但心里总有些隐隐的发毛,能帮着麦嫣从赵枫眼皮底下轻松跑掉的人,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有谁。
麦然几年前离家出走到了美国,离了国内的闭塞环境,活的愈发自如潇洒,压抑了许久的才华像是开了闸泄洪的水,汹涌奔腾。她性子开阔明朗,结交了大群的狐朋狗友,组了乐队,发了专辑。风华正茂的麦家两姊妹,一个是有名的画家一个是著名的歌星。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就像是回到了读书时候,对彼此的审美和行事风格不敢苟同。
美国的狗仔有时埋伏在住所不远处偷拍,麦然时不时的在报纸杂志上露个脸,被拍到跟各色男子同进同出,嬉笑耍闹。她无所忌惮,享受的不行。
麦嫣极不乐意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又担忧赵枫寻到她的踪迹将她掳回去,住得提心吊胆。加之麦然的屋里时常来客人,吵吵闹闹的,她画也画不得安稳,烦躁不堪,住了不到两个月,带着儿子换了一处。
赵枫悄悄到美国的时候,麦嫣已经从麦然的房子里搬走了。
他派了人在麦然家四周守了几个月,终于寻到母子俩的踪迹。只是他再也不知道如何出现。要说勇气这个东西,总是随着时间逐渐消失,最后无影无踪。赵枫再没出现在她跟前,悄悄的默默地守着她,从纽约到西雅图,从西雅图到温哥华。
赵老爷子是在一个枫叶分染的华美秋天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孙子的事情,赵老夫人身患重病在医院疗养,握着他手上气不接下气说一定要把这孩子带到跟前来。
赵枫低头。
赵老爷子冷哼一声。
两星期后,温哥华下了一场大雨,老爷子果真笑眯眯地带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来医院,男孩骨骼俊逸,尤其那双眼,与她儿子如出一辙。赵老夫人挣扎这要起身抱这孩子,男孩冷漠而警觉,迅速后退一步,她最终却只触摸到他的眉目,掩着口鼻呜呜流着眼泪笑个不停。
悄悄站在屏风的后头的赵枫实在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的手段,无声微笑。
……
而后的十几年,他以不同方式买下她所有公开拍卖或是出售的任何作品,大至画作小至半掌大小的雕塑,而他的两个儿子,犹如两团三味真火,隔着太平洋烧的昏天暗地。他辨不清自己对着两个儿子究竟更珍重一些,如同一颗心剖成两瓣,一边多一些宠溺,一边多一些怜爱。
无所不能的赵枫,却终究没能全部拥有所爱的人。
那个没有在他身边成长的孩子,他遥遥看着他蜕变,终有一日,他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势力,自然而然再也搜寻不到麦嫣的任何信息。
牵在手里的风筝,终于断了线。
他的儿子终于长大,终于强大得不再需要父亲。
麦嫣对此浑然不觉,只知生活从此静如湖面,毫无波澜。空对着温哥华满城叠叠渲染如彩似锦的枫林,如此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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