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残酷,伤我于无形。
特护病房里,她非亲非故,进不去。
隔着玻璃窗,麦晟睿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脖子上卡着个仪器,将他的头固定着。他双目紧闭,无欢无喜无悲无痛,平和得好似死了一样。床头旁边的心电监护仪,闪烁着高高低低杂乱不堪的曲线,波度渐缓,仿佛下一秒就会“嘀——”的一声,变做一根直线。
蒲泽从来没有过的心慌,比逃亡那一晚树下数着数字等待他出现,还要慌上千百倍。
只要他活过来,好好的活着,哪怕他不爱她,欺骗她,戏耍她,玩弄她,怎么都好。哪怕他喜欢rr,那就喜欢她好了,喜欢谁都好,只要睁开眼睛,不要这样,安静的令人恐慌绝望。
威廉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憩,赵枫就坐在窗边边,一动不动看着他儿子的脸。
蒲泽不明白其中的纠葛,只觉得他一下子像是憔悴了好几岁,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之间双鬓擦白。脸上的心痛和懊恼,从心肺蔓延至毛发的末梢,散播在空气里,穿透厚厚的玻璃和混凝土的墙,飘到走廊外头去。
你若是出事,叫我此生再如何偿还弥补,叫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
赵枫从来没有这样懊悔,他对儿子之间竞争的放任,本想催速他们成长,变得比他更强大。却忘记了,当他们比他强的时候,便会脱离了他的掌控,无法避免惨剧的发生。
走廊长而肃静。他隔着空气望着她,她隔着玻璃望着他。
冤孽啊。蕙妍暗叹。难怪双方到后来斗得毫无理智,麦晟睿不惜以本伤人。
“过去坐一会吧。”
蒲泽偏头,见赵太太和善地招呼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微微点头跟她过去。
“我是赵樊的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年轻的小姑娘一样娇软。
蒲泽忙做应答。
原来她是赵樊的妈妈。生得这样好看,像是三十几岁的轻熟女,浑身上下一股子诱人的魅力。
“蒲泽哦,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很抱歉。”
她竟然对她表达歉意!
蒲泽簌的抬起头,摆了摆头,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合适。
“你放心,这两个孩子只是胡闹,他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她仿佛能读懂她的焦虑,又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却不去埋怨她给她儿子戴的绿帽子,叫蒲泽当下更是无地自容惭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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