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砚撑大两个鼻孔,用力地“哼”了一声后,长腿一迈,径直蹲到了蘑菇仙女楚迎面前,戏谑地捏了下她汗津津的鼻子,笑道:“你就这么害怕?小时候缠着我要看日本小黄片的气势哪去了?”
“那不是无知者无畏嘛?”楚迎哼哼道。
周家住在远离繁华闹市的安宁小区,又是独门独院,夜稍微一深,除了院门小路上偶尔驶过的车辆外,唯一能听到的,便是隔壁院子里孙大娘家老黄猫的叫春声,几年前,楚迎曾经给那只母猫的叫声编过号,三长一短是“你好吗?”两长一短是“我们家今晚没人。”一长一短是有声的愤怒。
那时的周岩砚觉得有趣,便问她如果三短一长又是什么意思?
彼时的楚迎刚刚接触到布拉德·卡尔的《人类性幻想》,将之奉为人生圭臬,遇到知音周岩砚的追问,便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三短一长是老黄猫身心达到愉悦顶峰时发出的销魂声音。
周岩砚骂她放屁,有辱斯文。
对瑰丽的人生尚充满好奇心的小姑娘便虚心求教于黄学周小博士。
结果当时深陷考试泥淖不可自拔的周小博士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三长一短是大学英语四六级必胜法宝,别人,我不告诉她。
“楚迎!”周岩砚一声铿锵有力的低吼将神游太虚的楚迎拉回现实,楚迎眨眨眼,有些无措地看着周岩砚放大的脸,支吾道:“干、干什么?”
周岩砚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乐不可支地看着楚迎,笑道:“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我要是解你风情,这些年,别说儿子,你连孙子都抱上了。”楚迎瞪他一眼,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宁愿自己面壁思过,也不想面对周岩砚。
周岩砚扯她头上的被子,“我说,你们这些学文学的女孩子心里是不是都建着一座固若金汤的童话城堡?不管现实生活多么千军万马,也永远破不开你们心里的那一道城门?”
楚迎面对着洁白的墙壁,闷闷答道:“人生苦短,总得选对一个目标,长长久久的坚持下去,才能两相映衬,证明我没白来世上一遭。”
周岩砚松开扯着被子的手,他盘腿在楚迎背后坐好,赤裸的上身在房间壁灯的照耀下,晕染出黄黄旧旧的温暖光圈,他无声地笑,微微俯身,用力将身前的女人连着被子拥在怀里,心满意足地感受到隔着一层棉被后的身体的惊悚绷直。
“迎迎,我等了二十九年,如果真的有真爱,这世间只属于我的那个女孩为什么还不出现?为什么在你书里出现过的那些美好的心动,我却从来都不曾感受过?这些年,在我伤心难过、快乐欢喜、绝望苦闷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为什么只有你?等待的爱情如果只会让人倍感寂寞,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迎迎,我承认我没有耐心继续坚持下去了。”周岩砚将下巴搁在楚迎的肩膀上,圈着她身体的手臂越来越紧,
“岩岩……”楚迎从最初的惊诧中回过神,她试图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她与他共同成长至今,她明白周岩砚看似没心没肺嬉笑人生的背后一直藏着不为人知的寂寞,周家几经波折发展到今日的规模,几乎全靠周岩砚一人支撑。周邦民病危后,博文教育欠债累累濒临倒闭,一直都被照顾得很好的阳光少年周岩砚初出江湖,在四处碰壁,尝尽人间世态炎凉后,颤颤巍巍用他瘦弱的胳膊将周邦民的一生事业起死回生,这期间付出的艰辛,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楚迎有时候会护短地拿六六和周岩砚比,觉得六六上有余威尚存的赵老爷子坐镇,背后又有天皇老子赵家大公子护航,现在又来了个北方贵胄秦靳为她保家卫国,相比之下,几年前的周岩砚却是真正的一无所依。
有温暖的雾气慢慢氤氲了眼眶,楚迎眨眨眼,扑哧轻笑。
周岩砚突然觉得鼻子痒,便像只猫般蹭了蹭楚迎肩膀上的被子,边蹭边问:“笑什么?”
笑过之后,楚迎对着墙壁,眼泪扑簌簌落下,她吸了口气,哽咽道:“我、我想起……有一年……我和你……呜……咱们俩一起发传单……你差点……呜呜……中、中暑……我扶你坐在天、天桥下……呜……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哭中带笑,笑中落泪,整个人语无伦次地絮叨着往事,周岩砚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忙把人掰正回来,紧张兮兮地替她抹眼泪,“哎哎!迎迎,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哭啊!啊啊啊!你再哭我要叫妈上来了!哎不行,她会杀了我的……迎迎小公主,小娘娘,全世界最美丽的十六岁未婚少女楚迎同志,别哭了!再哭用臭袜子堵你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