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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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楞楞的盯着刚刚作为主要道具的左手。一节又一节眼前驶过的车箱,其实都是同一节。黑板上粉笔线条勾勒出场景的切面图,‘她在这里’‘然后他从这里’‘再然后他们’‘本来这里应该有台词的,但他,唉’……那个‘唉’字,叹出了多少那没有一丝征兆的遗憾!

        二分之一秒的触感,生动得直抵骨髓。

        以前有握过主席手的红卫兵,对着不如他幸运的同伴们发誓:永远不洗那只被神圣过的手!即使被分配到煤矿运煤。我该不该也为此也发下毒誓?即使季晚肯定会在打下一个上课铃时就将这件事彻底忘记,像不慎掉落的四分之一橡皮擦。

        这过于短促的、溃塌般的插曲,对于我,还远远没有解释完它非凡的段落大意和中心思想。它向我启封了一扇门,用神的手,仪态万千、略有浮夸的轻启,尽管仅能透过一线暧昧的光。它在向我提示着:那种神秘的眩晕世界,确实存在。

        致此,藏在心底最美的某个角落,季晚永久的占据了一个位置,像饭店最安静的靠窗一偶,怀旧朴素的桌子上,放着“季晚已定”的牌子。

        (02)

        “季晚已定”的临窗座,在以后算是相当漫长的岁月中,寂寥的独守着窗外的季节变迁,冷落的旁观被时间磨损的过眼云烟。在走过的人、说过的话的余韵里,将自己尘封。怀着辜负窗外丽景的歉疚,一如往昔、痴情难改的雕琢着渐被冲淡的决心。似乎只为偶尔的回首证明曾经年少式的刻骨爱慕,为断断续续的蓝调夜作伤感的凭据。

        “忘了是一个难醒的梦还是一对难忘的唇忘了是多亲切的名称还是个多么难舍的人”。忘了,真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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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时代的转型,我开始以男人的自省,从容对待自己的发育。从不再一惊一咋的神秘起见,到无需畏畏缩缩、尖着嗓子对别人羞涩的摆事实、讲道理。从生理高度上不再对季晚的仰视,到经常自虐式的游泳。我迷恋上了被水围拢的自闭感,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完全被溶入水里的自闭,默默享受不顾一切的孤独,一次又一次的靠岸触壁辗转,盯着晕开的磁砖线条、听着水被划开的呻吟。我想,这才是我,被浮起来的想象。那时的我看不见他,冲凉时皮肤承受着如针刺的快感时,我能感觉到他,离开我的身体,用冷冷的视角来欣赏我的变态。

        念书到大三时,我有了一般意义上的女朋友,一般意义。因为,我们那半垮又垮不掉的一代,不以性作为衡量基准的。一般地。

        陈妍,作为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异性亲密伙伴,在那段被普遍以重彩来渲染的岁月里,不仅仅体现为相互依靠着来打发寂寥时光的。

        那时学校的舞场,从某种意义上常被我们视为,可以和“天堂”之类的放在一起联想的褒意且充满憧憬的词。刚好信电系有好弟兄被光荣的受聘为该场所的调音师,尽管更多的工作是坐在门口兼检票员,但这又有何妨呢?我们不但不介意、还掺合着更多乐意的倾向。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小小的区别仅体现为社会分工的不同。当然,他这一小小的转变,对于我大学生涯的走向几乎是决定性的,我们得以一次次的免票入场,一元钱放在那个穿双排扣西装的年代可不是个小数。每次都是在门口外和弟兄找个什么假想话题来探讨,不出5分钟,就自然而然的转换成在门内的探讨继续,紧接着就是突然的黑色收尾,像中国男足的最后5分钟式崩溃,抛下弟兄孤独而绝望的坚守着岗位,我们就像湖面上落下的雨,马上就溶入到舞场窜动的人群。

        就像网球场守门大妈知道费德勒用的什么牌子球拍、高球场的保卫员了解老虎伍滋的挥杆惯用习惯角度一样,我们也深深清楚舞场的油腻和骨头常被吐落的位置―――舞场其实就是吃完饭的饭厅―――以免不留神的一个打滑,还陪上好不容易请起来共舞的女生。

        认识陈妍的那天,场外天空晴得摘下眼镜都能看到最大一颗、有月牙状的星星,场内有至少一星级的厨师、活蹦乱跳的炒着杂酱的阵阵香味,乐队鼓手兼主唱同学用懒洋洋的喉咙翻唱着童安格的歌。“在舞池里有人快乐有人忧伤有人哭泣……”。

        那天的陈妍同学,没有传说中的、普遍女生共有的作态扭妮,我们毫无防备的话语就投了机。

        “在哪见过你?肯定”,我们那时最流行的、现在觉得最恶心的开场白,在我当时套用时,却有发自内心的冲突感。

        “是吗?……继续”,陈妍像导演给试镜的同学些许的鼓励。

        “继续什么?”

        “你的表演啊!下一句该什么台词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真记不起来了?”

        “哦,出意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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