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位老师,不过,给我的感觉,挺有伤害感的”。他终于找出一个克己服理的词。
“什么?伤害感?”。么杉还是被迷惑了。
“就是看过的人都会在心里说:‘为什么把这么好的东西放在我面前,以后看不到怎么办?’”。《食神》上眼镜女评委的黯然销魂表情,似乎被对面隔了一张桌子的女顾客悄然演绎了起来。
“哇……你拍马的功夫颇显实力啊!”。么杉拉弦般的把身体尽量往后靠着,似乎要从另一个距离来了解他。
“我觉得用‘摸’字,更贴切些”。他把焦点再次定格在么杉的那双神采飞舞的手上。
“唉,最想摸哪?”。么杉一下子朝他府过身来,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鼻尖,弄得他眼睛的焦距一下子调也调不过来。
“……”。他被调戏得穷词末路。么杉左右摇晃着脑袋,浮上婉转的笑,得意洋洋。
么杉从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后,就自己开了个店,以为人民纹身、画指甲、弄乱头发为经营业务,宗旨就是和美容院反着来。在这个个性散漫的年代,生意还不错,当然,顾客都是些愤青、嫉俗者、打着摇滚名义的失意群落、帅得想毁容的激进分子。么杉每天的功课之一,就是给自己画指甲,过完一天,擦掉重画。日复一日,没完没了。
当他按约定打开电脑,在屏幕上铺开我用鼠标东拼西凑的那些画时,么杉锁紧了眉头,像面对一块有着硕大伤巴的皮肤,却被顾客无理的要求纹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似的。
“不行啊!猫猫”。么杉用了唯一一次语重心长的眼睛。
“是吗?”。他甚至有些暗喜,像遇到欧阳峰的洪齐公。
么杉抓过电脑,挥鼠就画,眉间愁云应声而散,像要割耳朵时的凡高。呃,左手执鼠,高手啊!古龙小说里有一高手,平时都是右手使剑,但,其实,他的绝招却是左手使出的,江湖上无人知晓,因为他一旦用了左手,就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有一阵子,他还认真的想到了要不要写下遗上发给他的照片通过简单的写意变化而成的图,现在被么杉改成了纯手工的线条勾勒,不但意境更上楼顶,还淡泊的表露出后现代主义特征。相比看到指甲的时震惊,现在看来,一点也不怎么了。
“不在一个档次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从暗喜转进了忧虑,把洪齐公换成了杨铁心。
“这才像点模样!”。么杉边为自己点上烟,边用为学生开小灶时老师特有的诲人不倦的语气。
他点头如捣蒜,同意得直想把五只脚指着天。
“睫毛要多长就画多长、鼻子要多挺就画多挺、嘴唇要多湿就画多湿……你是新来的?这些还要我教你?”。他被逼在角落,根本来不及想这是出自谁的台词。
“哈哈……咳咳……”。么杉狼心狗肺的笑着,不时被烟噎着一两口。
“师傅,收下我吧?”。若不是么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阻止之意,他真要跪给她瞧了。
“眼泪呢?一点都不诚心啊?”。
“服务员,请问有没有芥茉?”
“喂喂喂,他的意思是让你给抹一抹桌子”
“芥茉,有吗?”
“拿抹布来就行了,他想亲自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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