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老教授打了空调,又把饮水机插上,简默正想告辞,一只塑料纸杯递了过来,“小姑娘,这么大冷天的,没急事的话,喝杯开水暖了身子再走。”
简默想了想,还是接过,说声谢谢。老教授又问她来学院楼干嘛,她只说随便逛逛。前者点点头,步至桌前,把三个牛皮袋从塑料袋中取出,牛皮袋里装着期末考卷。
想来教授上的是专选课,考试早批改早,登分也早。简默不好意思干站着,也帮忙,照教授的意思按学院分好。
“三个班几百份试卷,从早批到晚,统共批了十天,差点没把这身老骨头折腾散架。”老教授戴上老花眼镜,叨念了一声。
“那是老师讲课讲得好。”简默接道,说完还有点心虚。谁知老教授摆摆手,“这几年的精力大不如前了。怕自己偶尔老糊涂授错了内容,讲课的语速也越来越慢,这两届的学生都不爱听了。”
老教授之所以放慢语速是怕说错话?简默想起当年自己的嫌弃样,有点汗颜,半拍马屁半认真道:“您兢兢业业地教书育人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另辟蹊径,我们怎么会不爱听呢?”
相比一般疑问句,反问句的语气是加强的。老教授听了果然挺开心,扶了扶眼镜,饶有兴味地问:“小姑娘来听过我的课?”
“嗯,以前旁听过。”简默就怕被问起上课情况,看老教授大有盘问的架势,匆忙转移话题,“老师今年贵庚?”
“哦,六十四了。本来早该退休了,可是院里不放人,说让我再带几个学生。我想着现在带着的几个孩子性子还有些浮躁,打算再看看。”
饮水机的水这时开了,老教授问她要不要先倒水,简默说自己不渴。老教授便指了指对面的小沙发,和蔼道:“小姑娘,你去沙发上坐坐,我两个研究生约摸也要来了,你要是不嫌我烦,再陪我说会话吧。”
简默脑补起老人家孤苦伶仃地坐在办公室里的场景,正要答应,却因看到卷子上的一首诗而顿住。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
钟吕霓裳竹影孱,
晴川蘸甲芈河间。
于山百郡黑榕短,
默默孤擎犬卧攀。
首是钟尾是默,简默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悟性,冲动地把四句诗的头字相连,轻念:“钟、晴、于、默。”至于颔联的“晴”字能通哪个,她知道。《竹枝词》里的“道是无晴还有晴”,也有这个晴,通的是感情的“情”。
简默忙去看作者,没注明名字,只写了“03级某学生”,题目居然真是《竹枝词》。
“老师,可否问一下第一道题这首诗的作者是谁?”简默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哑的。
老教授还在泡茶,沉吟片刻才慢慢地说:“哦,是03级我的一个学生,叫钟磬,外系来修二专的,天赋倒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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