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九苦着脸拍肚子,打断双卿的沉默。
她在想些什么?他当然会娶妻,因为他是男子。可是她怎么只顾想这些,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顺便就留意上你的终身大事……
“不会,这消息不会是真的。”双卿抬起头,试着振作自己,“爷若真因为自己娶妻……顺带想起我们,沈大哥比小弟年长,爷该先考虑你才是。”
“本来我也这么想,怎么说我沈默姑也比你小子先跟龙大哥做事的嘛。”沈默姑一拍桌子,“不过我又一想,娶妻有什么好?多个婆娘,多层管束,我正当年少风流,娶妻简直是自毁前程,实在可惜了我这潇洒精神、翩翩风度。所以你小子虽然混乱了长幼秩序,我也不打算追究。”
这样说来,似乎是真的了?双卿集中飘忽的思绪,用力稳住心神,“爷可决定了——什么时候?”双卿,你要挺住啊。为什么你的声音这样酸楚……
“急了?急了就求求我嘛。”沈默姑瞟一眼神情肃穆的余卿,没想到一提娶妻,这个娘娘腔还一副挺上心的样子,“我才在街上替你找字画行的铺面,你求求大哥我,我一高兴这事就办得快当些。”
“小弟求沈大哥,这件事千万别图快。”双卿垂头藏起自己没有理由的酸楚,“要找一家最旺的铺面,找到了先通知小弟去——看看风水好不好。”
“呵,够贪心的!”虽然平日这小子花钱都吝啬得很邪乎,可在他参与的商行各色生意里,从来都公事公办,绝不贪婪,现在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叫人意外,不过,“你爷的婚事可容不得你小子慢慢耽误时间。”
“爷的……婚事先办。”双卿说着,站起身离开。
她必须离开了,她不能让人看出她没有理由的酸楚……为什么她竟然从未想过,有一天主人他……会在她面前,娶妻……
“余哥哥,你不等沈大姑一起回家吗?”小九在背后叫。
“这个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沈默姑疑惑地看着余卿的背影。
奇怪,他怎么觉得那准新郎的背影里,好像有一份莫名的酸楚?
已经过了秋分时节。梧桐树枝上零零落落的几枚黄叶子,犹自轻轻摇响飘坠前的细碎寂寥。
这个院落双卿住了两年。还记得她来商行做事的第一天,曾和主人龙立潮在院子里谈过一次话。那次谈话改变了她对自己人生的安排,她决定用五年的时间来赎回舅父的《竹林七贤图》。
那天以后,为了避免和同住一个院落的龙立潮在夜晚单独遭遇,双卿以身体孱弱为借口,总是在龙立潮回来就寝前早早熄灯睡眠。这两年里,龙立潮出过三次门,双卿得以立在梧桐树下看过两回月圆。
今晚的月亮是下弦月,藏在薄薄的云层后面。云朵流过后,剩下的月色也依旧薄薄的。双卿透过日见稀薄的梧桐树影看月亮,觉得这两年的光阴已经依稀隔断了许多东西。
她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足不出户、谨小慎微、只等着别人来指示生活的自己了……
天交子时,龙立潮回到与余卿同住的小院。会见媒人,翻看城里大户人家小姐的生辰八字,这两天他被胡阿牛折腾得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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