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立潮手里有先皇当年御赐他祖父的蟠龙玉璧,若他果真与此事无关,我也没有必要为难他……
她会让面前这个女人相信,主人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余卿你……”龙立潮很有些吃惊。他觉得面前说话的余卿有点陌生。
他方才也想过,余卿身上没有挣扎拒捕的痕迹。如果余卿不是被抓来的,那么只可能是自首。可是他不能相信余卿会做出这种傻事。小伙计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立刻离开汴梁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余卿竟然傻得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似乎想独自承担这件事。
只是,为什么余卿说话的语气生硬得让他觉得陌生?
“既然主人家愿意庇护,你这个伙计为什么又不领情?”平妃问。
“小民身份卑微,却也有自尊,并不愿诿过他人。”双卿继续说下去,“小民有证据可以证明主人家和此事无关。第一,主人家不懂绘画,描摹赝品是小民趁他不备偷为。”
她可以感觉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的目光一向那么有力量。她一直都害怕他的目光。
从煮泉香第一次见他开始,她就害怕他的目光,那目光让她觉得自己无所逃遁,他一定会看穿她不过是个女子。
后来他和她做了三年宾主,他一直当她是个男子。可是她仍然时常害怕他的目光,每次她和他专注的目光相遇,她都会不由自主记起,自己依然是一个女子。
平妃的声音响起:“你说这件事情是自己一个人做的,怎么让我相信?你不像一个有如此胆量和气魄的人。”
这个画奴和宫女的孩子表现不弱。不过是一个女子,可是并不惧怕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的严厉惩罚。她也想替她的主人开脱。但是,平妃会让她明白,事情不会有这么容易。
“娘娘,小民虽然孱弱,却非胆小无用之辈。”双卿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和有尊严。
“余卿你不用逞强,这里还有我在。”虽然小伙计极力掩饰,但龙立潮还是听出余卿声音里的胆怯。
余卿变得有点陌生,但是龙立潮太熟悉余卿的胆怯。
从前余卿和他说话,也曾经这么努力掩饰自己声音里的胆怯。小伙计先是怕他,后来怕他的马,再后来怕他带自己去腻粉楼。可是渐渐地小伙计习惯了接受他的照顾,他看得出,有他在身边小伙计就觉得安全,虽然他们之间一直都有一个距离。
现在自己依然在余卿身边,余卿却无法掩饰自己声音里的胆怯。小伙计不再有安全的感觉了,因为小伙计自己已经申明,不愿像从前一样留在主人的庇护之下。
可是他这个主人,怎么能舍弃相从近三年的宾主之情?他不能忽略余卿声音里的胆怯。
“这里没有人要逞强。”双卿依旧垂着头,“就是主人也不该逞强的。主人应该明白,尘世里的事情主人不能一一插手,有时候置身事外是唯一选择。”
“余卿……”龙立潮迷惑了。小伙计竟然那么认真地说,说他应该置身事外……
双卿继续说道:“第二,主人家不知道原作藏在何处,小民却知道。娘娘若肯放了他,小民即刻将图献出。”
没有人会相信——主人指使伙计盗取宫廷藏画,到手后却不再过问,由着伙计收藏这幅画。所以这一条是最有力的证据,让失画的人,也让他,都无法驳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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