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你找死啊!这个消息你当——”胡管家回头向背后的门努嘴,“‘有人’会爱听?”
“嘘——”沈默姑示意胡阿牛噤声,转身将耳朵贴在门上。
门里“哗啷”响了一下。
“怎么了?”胡阿牛问。
“没什么,不过是‘有人’把手里的茶盏捏碎了。”沈默姑做过来人状,“我就说这一招不会失手,据我以往和人争风吃醋的一惯经验。”
“大姑,你前回不是说绝不能让爷为阿余害上相思病?又说冲喜找孙姑娘最合适?怎么这会子……”没主意的胡阿牛抱怨拿主意的沈默姑,主意变得太快了!
“太迟了!龙大哥一直都是局中人,一直都犯着糊涂,可你一个旁观的应该清楚,龙大哥其实早已经为那死小子害上相思病了,我们拦得太迟了!”沈默姑做灰心丧气状,“为了龙大哥,我只好牺牲自己的名誉了。对龙大哥来说,死小子还是做女人比较好。”
“可阿余是早有了人家的,”胡阿牛犹豫,“爷绝不会不讲道理夺人妻子。”
“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况且我们能眼看着龙大哥在死小子面前输给别的男人?”沈默姑翻出白眼,“苏州城那姓蒋的运气差,我算准他已经注定没希望了。”
“怎么黑的白的都是你说了算!”胡阿牛有点气愤,“孙府那边我还一直留意留心,孙家姑娘……”
“孙家姑娘和龙大哥有什么关系?大家不过一起打了场猎而已。我十几天前给孙府送礼,已经将绣着并蒂莲的花手帕夹在给孙姑娘的胭脂花粉里面了,大家两不相欠。”沈默姑诡笑。
当初的围猎会上,自己以为孙姑娘得到了围猎会最大的猎物,小余却一无所获。现在才悟过来,原来那最大的猎物在围猎会开始前,就已经收在小余那死小子的猎袋里了。
只是死小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大猎物自己也不知道……
苏州东大街蒋府这几天喜气洋洋,忙着办婚事。
本来为娶一个妾,用不着这么铺张的。可准新郎蒋甫恩听从原配夫人蒋刘氏的主张,立意以隆重的仪式迎娶这位妾室过门。贺家当铺女朝奉是苏州有名的传奇人物,不能委屈了她。
说起来这件事情真是好事多磨。这桩婚事原本安排在三年前,偏偏女朝奉忽然得了奇怪的病症,将婚事拖延下来。一拖三年,大家都以为没有希望时,贺家终于传出喜讯:女朝奉的病症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已经忽然痊愈了。
这不,一大早蒋甫恩看毕为明天的婚礼准备的红烛喜幔,意闲闲踱到后花园,手拈着胡须读早课。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呀!”蒋甫恩将胡须拈断了好几根,“好汉饶命!小生这厢有礼了!”
“啐!”一个蒙面的好汉用力做唾弃状,“我说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娶没人要的老姑娘,原来是一个长胡须老头。”
“喂,你看清楚再说话好不好?就是好汉也不能随便侮蔑人!”蒋甫恩激愤,“小生虽有胡须,那是为了做文章老成练达特意留的!其实小生正当青春年少,系属猴的,今年尚未足而立之年呢!”
“啊?”好汉愕然,“你是说,你比我还年轻?”
“好汉贵庚?”蒋甫恩问,随即摇头,“这个我且不关心,你方才说什么‘没人要的老姑娘’?这实在太失礼了!我蒋某人绝不允许旁人诬蔑余姑娘!你必须道歉!”
“啊?”好汉再度愕然,“奇怪,你这么维护死小——余姑娘,倒像你从前就认识她似的。你们不是早有私情吧?”可恶,死小子有了情郎,又去招惹龙大哥!看我不捶死她!
“嘟!你住口!余姑娘是我们苏州的女书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蒋某人也是一介秀才,斯文表率!”蒋甫恩越说越有气,已经忘了害怕,反过来揪住了好汉的衣襟,“今天你不道歉,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慢着点,”好汉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蒋秀才的手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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