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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天之骄子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优越感,所以她的态度是有些激怒他了吧?沉晚想着自己刚刚的恍惚,竟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么会和陆浊一样呢?尽管陆浊家境不错,但和他毕竟是不同的,所以他和陆浊也是不可比的。
、6
周五下班后沉晚直接去了那边,换了床单和鲜花,白玫瑰,从陆浊的花圃中摘来的。从确立关系到陆浊去世,陆浊一共送了她一千零六十五朵白玫瑰,一天一朵,每一朵都是他亲自培育出来的。如今花圃还在,只是换了陆清偶尔过去打理。这里,他们准备好的新家,一直是她在打扫,每个星期的周六周末都是在这里度过。
陆浊喜欢白色,而她偏爱蓝色,所以这里的装饰物大都是白色和蓝色,窗帘是白色带暗蓝条纹的那种,而桌布是蓝白相间的条格样式,沙发是蓝色的而抱枕全是白色的。都是最简单的样式,陆浊和她一起挑的,每一样摆在家里都是温馨的味道。每次换洗的时候沉晚都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搓洗,因为它们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陆浊亲自设计的结婚请柬,粉紫色的卡片用白色的丝带打着蝴蝶结。打开卡片里面是陆浊画的两人的小漫画图,她抿嘴浅笑,他笑得露出大门牙,旁边写着:阿晚终于嫁给我了!沉晚笑了,心里忍不住又轻腻了一声,“这个傻子。”满满的,都是爱意。
旁边放着两人的合影,是朱子陶在夜里拍的,照片上陆浊搂着她笑得得意,她带着口罩还能看见脸上的红疹,眼里尽是委屈。每次看见这张照片她都埋怨自己被算计了,陆浊却总是一脸的得意,赞叹自己有勇有谋暗恋五年终于修成正果。沉晚没说过其实她最爱看他傻笑的样子,那样的他才让她觉得他们是一样的,没有身份门第的不同。
沉晚把照片和请柬放回原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桌上的日历是2008年5月14号,那天他们从这里一起出发随医疗队去四川,然后他再也没回来。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沉晚关上门退了出去,拎着垃圾下楼,陆清正靠在车上吸烟,地上散落着一些烟蒂。见沉晚下来他扔了没吸完的烟,看着楼上的亮光表情有些沉闷。
沉晚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显然是来了有一会儿了。“大哥怎么不上去?”
“就是过来看看,吃过饭了吗?”
“还没。”
“上车吧。”
沉晚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清是要带她去吃饭,陆清已经在车上等着她了,见她还站着不动给她打开了车门,眼睛看向她带着询问,她扯了扯嘴角赶紧上了车。
他们之间没有过太多的交谈,他是陆浊的大哥,陆浊提到他时总是一脸的骄傲和崇拜,所以她紧张,希望得到他的每一个家人的认可。这种情绪一直保持到现在。陆清有些沉默,不多言,很严谨的人,但对他们却很好,对她很照顾,从一开始到现在,即使现在已经不存在任何关系,但还是很照顾她。这总是让她感慨,遇见陆浊真是三生有幸。
餐厅在大厦的顶层视野极好,陆清点好餐她去了洗手间,回来时菜已上齐,全是滋补的菜品。快用完餐时侍者端上一道归芪乌鸡汤,沉晚有些红了脸。这个汤以前每个月都会喝,她有些贫血本身又是寒性体质所以来例假时会很疼,陆浊会亲自熬这个汤给她补身体。
可能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陆清看出来了,沉晚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怪自己身体太娇气了。陆清盛了汤端给她,“喝完送你回去休息,不舒服你可以说出来,这样忍着不难受吗?”他的声音不高,却隐隐带了丝责备。
沉晚喝着汤,味道很好,听着陆清的话不敢多想,热气氤氲了眼睛不敢眨眼。她从来都是习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难受了也不说就是安静的待着,哭了就自己擦眼泪然后找来冷毛巾自己敷眼睛,从来没有哭出声过。
陆浊看她时眼里总是带着怜爱,搂着她说不管她是高兴了还是难受了,一定要和他说,因为以后的日子他要和她一起分享,顺便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就着过往的回忆汤喝进肚子里暖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忍着有多难受她自己知道,也许别人也知道,可是她从来没说过,也从来没人问过。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给她介绍男人,宠着她,随她怎么样。从四川回来以后参加完陆浊的追悼会她从医院里辞了职,游荡了半年然后去了现在的工作室做小兵。沈家平说有个饭局你去吧,她听话的去了,然后才知道是相亲。虽然每一次都没成,沈家平也从不问什么,只是下个月又会有一个男人和她见面,然后一起吃顿饭然后依然没结果。
“如果,你不想去相亲,可以和他说。”陆清看着那个把脸埋在碗里的人,忍了忍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有些事情总一个人憋着不是好事。
沉晚抬起头,陆清正看着她,镜片下依然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只是见个面而已,我没什么。”她放下汤碗,上面还留着刚才唇印的湿濡,一碗汤也是一个人的记忆。
“我们家人都没什么意见,你也不用太过坚持,其实有合适的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时间你自己把握。”
“我知道,我哥他只是关心我,我不想让他担心。”
陆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的汤,“好好照顾自己,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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