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习清嘴上说没有,脸却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我想,还是听司徒公子弹奏为好,此琴名贵,拿来练指太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司徒风笑着直起身,“不过,习公子既然不想练了,司徒怎好相强。”说罢让习清离开古琴,自己坐下,一抹一挑间,一曲流丽华彩的琴曲顿时响起。
习清仔细聆听,那琴音乍起时即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恣肆之态,偏偏半面妆音色偏亮,使得这妖娆恣肆愈发的无所顾忌、似乎一个人正大肆宣扬着自己极致的欢娱快乐,曲风不似中原之音,起承转合间竟是十分的热闹。
然而这曲子说也奇怪,虽然热闹,一片躁动之下,似乎又有着无尽的凄凉,琴声如诉,时而盘旋不尽,时而又铮铮淙淙,最后一声如同银瓶水裂般的休止,听得习清暗暗心惊。
“这是?”习清惊异极了,想他师父遍览琴谱,他却从未听师父弹过这种曲子。
“此乃西域的曲子,一个宫廷乐师听了,就把它改为琴谱,习公子可喜欢?”
习清眨了眨眼,“初听有些不惯,不过,确实很有余味。”
“一般人都说这曲子曼妙或是嘈杂,大概只有习公子这样的妙人才会说它有余味。”
习清脸上微微一红,“其实我对音律不甚通解,只是随口所说。但不知是何曲名?”
司徒风含笑道,“曲名浮欢,浮世偷欢的浮欢。”
“浮欢?”习清一愣,“倒很贴切,古琴原是陶冶性情之物,没想到也能弹奏此等靡靡之音。”
“这世上想不到的事原就很多,想不通的事就更多,”司徒风忽然走到习清身边,把手放在习清肩上,温柔款款的道,“想不通就别想了,人生苦短,对酒当歌,何苦为难自己?”
习清听他的弦外之音,竟像是在说沈醉与自己之间的纠葛,不由得有些心乱,愣了半天才道,“司徒公子是通达之人,只是,人有千面,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司徒公子这样。”
“只在想与不想之间,决定放与不放而已。”浮欢的曲音还在绕梁不绝,身边是暖暖薰香那暧昧奢华的味道,司徒风凑到习清耳边,发丝也垂到习清脸上,轻轻挠动,“其实,这有何难,只要——”
“主人!”
正当习清面红耳赤、局促不安,司徒风温言软语、循循相诱之际,一个生硬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主人!司徒洛求见。”
司徒风顿时就僵住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是故意找茬吗?然而即使心中不悦,毕竟是自己让白狼去把司徒洛找来的,只得悻悻然作罢。
“哦,你带他进来吧。”司徒风转身坐到茶室的正座上,习清听闻有人求见,起身就要告辞。
“习公子,大家都是熟人,你留在这儿没关系。”司徒风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茶室的帘子一掀,一个精干黑瘦的汉子进来见了司徒风就拜,“拜见——”
“不用客套,”司徒风忙阻止他,“人在江湖,何必多礼,请坐。”
习清在旁边听司徒风和司徒洛叙了几句,原来他们是堂兄弟,习清愈发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
没想到司徒风又把他介绍给司徒洛,“这位是习公子。”
司徒洛忙又起身行礼,“在下和习公子早就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在堂兄这儿又见面了。”
习清茫然的回了个礼,只听司徒洛又问,“习公子可是从马场过来作客?”习清闻言顿时支吾起来,司徒风咳了两声,用怪罪的声音对司徒洛道,“哎,在我这儿不要提马场,我还有话问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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