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习清起身离开之际,沈醉忍不住问司徒风,“你跟习清说什么了?”语气颇为不善。
司徒风笑道,“论酒而已,别无其他。沈醉你并非多心之人,如何也婆妈起来。”
沈醉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回头跟着习清走出小院,忍不住又问,“司徒风跟你说什么了?”
习清眨了眨眼,“只是论酒,你想他跟我说什么?”沈醉语塞,只能支吾两声了事。
小院中,司徒风还在自斟自饮,白狼见习清走了,才道,“主人,你又喝多了。”
司徒风摇头,“白狼你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今日尚有习公子这样的妙人陪我喝酒,我便是喝多一点,又有何妨?来日江水东流,春秋寒暖,还不知身在何处,又成了何等样人。到那时就会后悔,当初怎不多喝一些了。”
白狼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喝多了。”
司徒风像是想起什么来了,指着身边的凳子,“你能不能别老站着,坐下陪我喝酒。”
白狼摇头,“主下有别,我不坐。”
“你这人真是奇怪,”司徒风撇嘴,“怪不得红狼他们都怕你,太不通融啦。”抬起头来,笑嘻嘻的,“告诉你,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嫌红狼跟个木桩似的矗在那儿,早叫她坐过了。”
“应该受罚。”白狼面无表情的道。
“哎呀,扫兴。”司徒风说完便往屋里走,边走边摇手道,“不与你多说,我去睡觉!”
十四折柳
数日之后,司徒风一行人打算踏上归程,但有些人却准备留下来,留下来的是沈醉、柴刀等人。
“你随司徒风回凤城,不要留在这里。”经过反复思忖,沈醉终于对习清说出这句话。
“什么?!”习清整个人都愣住了,前两天沈醉还说一步也不离开他,话犹在耳,突然间他又说这个!
沈醉见习清脸色突变,知道他无法接受,遂走到习清跟前,握着他的肩胛道,“我也很希望能和你寸步不离,但是此次我留在西燕,是等待司徒风将地宫秘宝送到这里,然后率五万铁骑在荒漠与他会合。西燕的铁骑营若要为我们所用,还须好好操练,石场的兄弟们也会留下来帮我。但是你——异乡作客,不甚方便。”
“呃——?”习清愕然,“异乡作客,不甚方便?沈醉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醉笨拙的摸摸后脑勺,习清把头转到一边,幽幽道,“我也不知你为何要这么说。但是你可记得,我们初见时,你自称杀人狂魔,把止茗给吓个半死,那日你留宿在我屋中,我可有说过不方便。彼时我们在石谷被囚,暗无天日,不知何时能够出去,又何曾抱怨过不方便。之后我跟着你浑浑噩噩的到了马场,又稀里糊涂的进京,其中的颠沛流离、曲折磨难,莫非你也忘了?若说不方便,认识你就是最大的不方便。往日我不说,因为我想你都知道,何必多言。现在你同我计较这些,莫不是在故意气我?”
沈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然而他心里实是有苦难言。留在西燕本就是件极为险恶之事,这里虎伺狼环,不比中原地界,若是出事,怕连个能嘱托的地方都没有。并且此次他要行的是兵戎杀戮之事,所谓的操练,对西燕人来说,无非是去打劫他国的边境城池。沈醉心道习清是个温良平和之人,说不定很快就会复明,沈醉不希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血光刀剑之事。
只是这些话,却与习清说不得,习清若听说有危险,必定更不肯随司徒风回程。
沈醉想了半天,最后粗声道,“不是故意气你,只是我做事不能分心,你还是先回去。”
“你!”习清气结,原来那些话全是白说,脸上腾的就红了。
沈醉见状,忙不迭的把他搂进怀里,摸着他滑顺乌黑的头发,哑声道,“在皇都的时候,你问我有什么打算,这就是我的打算。你且先忍忍,来日方长,等过了这个坎,以后就是水里火里,我们也在一起不分开。”
习清愤然推他,“如今这是个坎,以后可就没有坎了?若每次都是且忍忍,你也不用回来了!”无奈沈醉力大身壮,推也推不动,习清只能保持缩在他怀里的姿势,脸还贴在他胸膛上,发个怒都使不出气势来。沈醉也狡猾,就这么抱着不松手,感觉习清就跟个鼓了气的包裹似的,在他怀里挣扎滚动。习清原不是暴烈的性子,心中有气,也是一而衰,再而竭,不多会儿也就不挣扎了,气咻咻的任凭沈醉搂着。良久骂了一句,“混蛋!”
沈醉听他骂出口,知道差不多了,拍着习清的肩背波浪鼓似的点头,“对对,混蛋。认识我这个混蛋就是你此生最大的不方便。以后你就每天骂三遍,骂到我回来给你梳头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