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习清忍笑,“你不是最痛恨轩辕凉了吗?说他把你们这些前朝遗孤都囚禁在石场简直是泯灭人性,你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习清你现在越来越像司徒风那个狐狸了,总取笑我。”沈醉嘟囔,“我纵是深恨轩辕凉,那也只是想杀个痛快而已。我看这轩辕昙名为帝王,实际却像个行尸走肉,连我都为他觉得悲凉。”
习清不取笑沈醉了,有点恻然的道,“你看他脚下也没有根基,行路都很蹒跚,若无旁边的太监宫女扶着,今日这个亲耕大典怕都无法完成。”
沈醉想起他们的初衷来了,立刻道,“我们今日可不是来看轩辕昙地。你看轩辕诚如何?”
习清失笑,“我差点忘了。”凝神再看轩辕诚时,不禁大吃一惊,“咦——?”
“如何?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这……”习清揉了揉眼睛。再次往前看去,有点愕然的道,“气色好的惊人。”
“是挺精神的,”沈醉点头,“到底是春风得意的茂王爷。”
习清的脸色有些变了,“冬震子师伯的药果然有问题。”
“这不挺好的吗,”沈醉不解,“你看他脸色红润。双目放光地样子。”
习清连连摇头,“不对,难道你不觉得王爷太过亢奋了?面色红润可以是气血两旺的结果,也可以是盛极而衰的前兆。王爷以前的气色从来没有如此红亮,我记得王爷一向面带黄气,医书上通常认为这是年轻时声色犬马过度所致。师父也说过。物有常情。人有常态,如果莫名发生改变。不是什么吉兆,反而事有大凶。”
沈醉想了想,“或许轩辕诚进补过度?”习清轻喟一声,“若能近前把脉,或可知晓详情。”沈醉骇道,“算了吧!你别忘了,江南和川东正在交战。今时不同往日,你一番好意对他,他可未必领情,以你我与司徒的渊源,轩辕诚绝不会再放过我们的。”习清苦笑,“我明白。”遂不再说话,沈醉见他忧思之情溢于眉梢,心中老大不忍,“习清你听我一言,这真的都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看那轩辕昙才多大的年纪,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他面有死气、为时不久了,还不是被轩辕诚这个亲叔叔给害的?轩辕诚既不是什么善类,你就随他由命去吧。”
习清沉思半晌,而后用缓慢但坚定地口吻道,“轩辕王爷纵有罪过,医者之心仍是不忍见死不救,眼看他乱用药石,更何况有可能是本门的药石。我方才回想昨夜所盗之药渣,已明白了两三分。阳补阴泄,双管齐下,正是为药的虎狼之道,猛力用药之下,能让人精神焕发,误以为得效。可实际上,这是预支体能,时日一久,必现恶果。”沈醉无奈,“好吧,你明白了又如何,去给轩辕诚把脉诊治然后为他所擒?”习清拉了拉沈醉的衣角,“沈醉,我知道你地担忧,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去给轩辕诚把脉。我只是不能视而不见。不如这样,我们给轩辕诚留下一个口信,嘱咐他用药需得谨慎,听不听由他。”
“呃——,这还成。”沈醉长出一口气,他真是怕习清太过仁慈反遭人所害,“不过,要怎么给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带这种口信?”
沈醉把目光投向围场,此时亲耕大典已经开始,宫人吹响牛角大号,武士击鼓,轩辕昙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跟在一头双角挂着彩饰的黄牛后面,单手扶犁,以示皇帝亲自耕作,昭示天下农家开春勤耕,以期五谷丰登。轩辕诚紧随其后,再往后是一班大臣,而轩辕诚身边还有一个人,祈承晚。沈醉心中一动,忙对习清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亲耕大典在正午之前结束了,祈承晚陪同茂王回府后,再转回自己的宅邸。进门后脱去繁琐的朝服礼袍。身着一袭便袍来到书房。掩上房门,祈承晚打了个哈欠,朝书房中央地藤榻上躺了下来,可还未躺平祈承晚就又跳起来,冲着书房地一角断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话音未落,两条人影就从转角处出现,为首的青衣人语声温良,“祈将军,是我。”
祈承晚吃惊的睁大眼睛,失声道,“习,习公子!”神情既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到我家来?”
“嘘,祈将军小声。”沈醉冒出来提醒祈承晚,“莫要叫人听到,我们是悄悄前来。”祈承晚立刻会意,沈、习二人毕竟是司徒风地党羽,虽说自己和习清私交甚好,被人发现实是不妥。压低声音,祈承晚轻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前来寒舍,想必事出有因?”沈醉点头,“你倒是个通透明白人,我是不想来的。是习清有话托你转达茂王。”
“哦?”祈承晚愣住,习清托自己向茂王传话?这可奇了。
“祈将军,是这么回事。”于是习清将自己和沈醉在屏山遇到冬震子,又跟随来到王府附近,偷了药渣,还看了亲耕大典地缘由和盘托出,只是没说冬震子是习清师伯地事,习清觉得那好似自己师门中的私事。不想向外人表明。
祈承晚听习清侃侃而谈,听得诧异万分,“习公子,你敢肯定那冬震子地药方有问题吗?”习清摇头,“不能肯定。一来我没有给茂王把脉,因此无法断定症结所在。二来要从药渣完全复原药方也很困难。但是。茂王的气色异常,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药方无论作何功效。实是虎狼之药,这一点我也可以肯定。不知祈将军可否转告茂王,服用此剂时还需谨慎行事?”
祈承晚沉吟起来,“这,习公子有所不知,茂王近几年来身体一直欠佳,并且,呃——,”祈承晚的声音低地几不可闻,“患上了隐疾。”
习清愣住,“什么隐疾?”祈承晚连连摆手,“这个我不能说。总之王爷身体不适已非一日两日。几年来也到处寻访良医,重金礼聘,只求能治好隐疾。只是,那些所谓的名医,非但不能治好王爷,病情眼看倒越来越重了。王爷情急之下,不再限于江南,往川东川西也派出耳目,到处踏访,只为扁鹊难求。这冬震子是王爷的心腹在川西探访到的,据说是个非常奇特的异人。数十年来行医江湖药到病除,但却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大名,皆因冬震子性格怪僻,不喜与人交往,要他治病必须遵守两点,一是重金酬谢,而是绝不许对外说出在哪儿看的病,何人医治。别的医家都力求闻达于天下,唯独这冬震子对此毫无兴趣。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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