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惨淡,呐呐道,“你们居然给我送花圈……”那么大的一花圈,将个子并不娇小的杜晓培整个上半身都给遮住了。
杜晓培放下花圈,飞给她一个媚气的眼风,阴阳怪气道,“你放了我鸽子,我没卸你脑袋还给你送花,你好意思嫌弃?”
老刘嘿嘿笑了几声,“这比较便宜嘛,一束菊花都要一百多块呢,这才八十。”
阿毛说,“我就说了吧老四不会喜欢的,还不如买仙人掌,二十块钱还送一个花盆!”
程蔓被这三人的伶牙俐齿弄得灰头土脸,却因理亏在先,狼狈之下只得哎哎叫起来求饶,“没见过你们这么损的,我都这么惨了,还刚做了手术——你们没点同情心。”
杜晓培,“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阿毛,“还给你买了花。”
老刘叹口气,“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老四,你自个儿不就是个医生么,怎么着连得了阑尾炎都不知道?还晕倒了让人送你到医院,丢不丢人?”
程蔓纠结万分,谁规定了做医生就一定得知道的?正欲反驳,门口传来响动。
杜晓培几人闻声望过去,齐齐啊的声叫出来。
来人倒是很淡定,见到她们也仅是微讶了几秒,随即便扬起浅笑,道,“好久不见。”
、贵客来访
有时候连程蔓自己都没想过,程观越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当他真正站在她面前,下巴弧度春寒料峭,眼里却流转着淡淡的温情,她心想,他就是这个样子的的,从来没有变过。
时光都好像悄悄流转了起来,年少的他寡淡清冷的眉眼,他故作冷淡疏离的神态与声音,她的爱意静悄悄如夏夜的藤蔓,安安静静的生长,以为可以这样过一生。直到那一天在大湖畔看见他怀中的秦锦,她才明白,原来无论如何臆想,那个骑着单车与她一起上下学走夜路,与她一起看好莱坞大片,为到底是安吉丽娜朱莉好看还是奥黛丽赫本好看争论得不欢而散,神情专注地给她讲功课,背着她从学校跑到医院,最后累得腿软却还要握着她的手指一遍一遍说,“程蔓,别哭,我们一定可以赶回去……”的男孩子,蓦然回首,原来早已隔着时光的河流,与她擦肩而过。
如果那个时候,她可以再勇敢一点,再冲动一点,也许那句“程观越,我喜欢你很久了”就已说出口了,即使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了后来那么多的遗憾。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的事?
时过境迁,当年的心情已经消磨殆尽,偶尔想起了那会儿困兽般找不到出路的暗恋,只觉恍若隔世,像一道隐秘的伤痕,晦涩又有些可笑。时间无法逆转,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靠坐在病床上,望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他,内心有片刻的翻江倒海,可转念一想,不是早知道他回国了吗?b市那么的大,但若是有心想要知道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并非难事。
正想着用什么表情是面对故人,程观越已经走近,与杜晓培等人淡淡打了招呼。
“程蔓,我给你买了午餐,我问过医生,你这几天只能吃流食,所以给你买了鲜鱼白粥。”没有鲜花没有礼品,他举起手中的塑料袋冲程蔓扬了扬,眼梢微微斜飞,声音还是那样清凛,像是从天而降的羽毛,又如大片大片柔软的雪花在地面融化了开来。他唤她程蔓,这么多年未曾变过的称呼,随意熟稔并且温情,让她手心一片濡湿。
杜晓培佯装惊讶,“哟,贵客来访啊?”
老刘,“程家哥哥,真是很久不见了啊,听说你和你未婚妻在加拿大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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