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秋。”她又叫,放软了语气,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心中叹息,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算她吃亏,认输一回,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抓紧男人冰凉干燥的大手,自己都觉得喉头发干,声音困难地出不来:“我喜欢你,比你想象中要喜欢很多。”用光了前面铺垫的所有废话之后,真正想要说的终于说出口。
“我一直在想,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荒唐的错误。你伤害了我,我也伤了你的心。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以后会对你尽量坦诚,如果出现了分歧,也不会故意去伤害你,践踏你的自尊,考验你的耐心。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去伤害别人,伤害我,伤害你自己。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抵住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就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立刻走人,但我可以保证,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她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其实心里也紧张得要命,心跳扑通跳得厉害,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她快要坚持不下去,心里几乎打起了退堂鼓。
很多次她都想着不如就这么离开吧,忘了这个人,到新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新的爱情。如果没有遇见他多好。可后来她慢慢就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温暖与甜蜜,心酸与痛楚,想要放手却放不下,明明失望透顶又在这其中生着渺小的期待,这些感觉,一层层叠加累积在一起,就是他带给她的爱情。如果没有遇到过他,或许这样的爱情再也不会有。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更不想重蹈覆辙,如果他不答应——如果他不答应,她就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甩他脸上。
屋子里重新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秋突然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俯身吻住她。
两人的嘴唇都带着轻微的不合拍的凉意,却终于还是在绵长的亲吻中渐渐热起来。杜晓培被吻得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漆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在意乱情迷之中,暗自揣摩着这丫不会是被她感动得哭了吧?
杜晓培在接吻的间隙很不厚道地弯起嘴角。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她想象不到,但至少可以知道不会比过去更糟糕。
有人说:什么叫做被爱?就是连自己都不能容纳的缺点,被容纳了。
、程观越篇
世界上任何人;一辈子只做三件事。不是自欺,就是欺人,再不然就是被人欺。你看世界上的人,能不能逃出这三样事。
他常常会做一些离奇古怪的梦;醒来却回忆不起梦里的内容;只能隐约的知道都是一些学生时期的片段。有时会突然魄动惊醒;然后彻夜睡不着。
这日他又是这样被梦魇住了;好容易才中脱困;睁眼时周遭的环境有点陌生;待清醒了点才意识到这里是中国的某家医院的高级病房。他已经回国半月有余。
近些年繁重无休的高负荷工作拖垮了他的身体;胃溃疡和十二指肠溃疡接连发作;但老板对他有知遇之恩;总公司需要他器重他,无论如何也得卖命工作,就算要辞职,那起码也得八九年后。秦锦为这事没少跟他吵,他从来都是顺着她的,唯有这件事怎么也不肯让步。
醒了便觉得有些渴,四处找不着手机,他凝神想了想,似乎是在家中处理文件时胃腹骤然绞痛,突然失去意识的。也不知到底昏睡了多久,总公司那边发上来的文件他还没有处理完。
大脑正高速运转着补救方案,病房漆白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优雅清丽,除了眼底显而易见的疲倦,见他醒了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只微微笑了笑,眉眼舒展了开,说:“你睡了两天,现在很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微颔首:“是有点饿,不过在这之前,劳烦夫人给我倒杯水。”
此时恰是初秋,外头日光正盛,天朗气清,病房的窗边有棵不知名的树,树枝桠零星地挂着几片叶子,让风一吹,有些可怜兮兮的一晃一晃。些微的阳光顺着疏密的枝叶间滑落下来,落在被上,枕上,地面上,光影斑驳流丽。
给他倒完了水,秦锦坐在他床边望着窗外不做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浅笑的弧度,清清雅雅的,安然沉静如无害的美丽植物。
他说:“待会儿办下出院手续吧,我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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