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忧郁地走了。
晚上,妻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给我买了许多我爱吃的,比任何一次都要丰厚。吃着她给我买的东西,我爽在嘴里,甜在心里,感觉这几天没白辛苦。
几个月后,我与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妻子离了婚。她的无中生有和种种歇斯底里让我忍无可忍。几天后,我便看见小晶和她的情人,妻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吃火锅。然后我马上知道了妻子身边那个陌生男人,就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爱上他时,他已经结了婚!
我沮丧地把老白邀来喝酒。我问他,为什么?
他道,都怪你的。那次旅游她们迟迟没回来,我就是想告诉你,近一年,你老婆和那人常一起在北门吃火锅,我作过几次陪。我还知道那男人常在什么旅馆等你老婆。可是,你说你不想听。
我傻了眼!我当时只是想到他要倒一肚子的苦水,我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她们的迟归与我还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呸我自己!
和前妻的分手,是我在不情愿中发生的。按理,我不情愿,我的前妻便应该化成金鸡一样美丽的活标本,永远活在我心中;但是不。我知道她在我的绝对信任中毁灭性地背叛了我后,她便像一件在大石上烧过的污渍斑斑的衣服的灰,不知道被风吹到哪去了。
现在我早就想通了,并坚信这一点:在一直信任的快乐中突然知道了而死亡,其幸福远胜于在知道的长期忧郁中死亡或者难以死亡。
原刊台湾《中华日报》2004、10、1中华副刊
反蹬车
我在邮局取了一笔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稿费,然后从邮局中走了出来,招来一辆三轮,坐在上边,往三里外的办公大楼走去。
我坐在车上非常高兴,因为这几笔稿费都是来自国内各大报刊副刊上文学作品的报酬。
心情愉快,就免不了吹口哨,就想与三轮车工人说话。我看着他脸,很苍老的样子,就很谦虚地问他,小兄弟,你多大了?我看他样子快五十了,谁知他说出的岁数,竟然比我说的还小十岁,而且,他还真的小我两岁。
我心中动情地说,兄弟,你辛苦了,定是早出晚归的。晚上最迟十一点收车吗?
他点点头说,差不多,没什么,虽然累,但是心中高兴。
我问他,哦?你有什么高兴的事?
他说,女儿就在那里面读高中呢。他朝右边的高中学校偏偏头。
我一下来了兴趣,因为这所中学就是我的高中母校。我曾经是那时学校里最不听老师话的怪学生之一,我的学习成绩在校时也非常差,但我一直偏激地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所学校也应该以走出了我这样的幽默作家为荣。于是,我捡最好的对他说,真的吗?我想,她的学习成绩,一定是班上前几名?
说真的,我认为我的奉送够慷慨的了。
他说,不是,是全年级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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