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招降是解脱的代言辞,受诱惑而意欲脱口而出的话语止于齿关半寸。不能说、不能说,他的原罪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会更添上万倍的伤害,不能说、不能说!
「你……」深呼吸一口气,紊乱无比的思絮从不易获得的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里,理出一点头绪。「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我哪会……投……降……」
「我下流,那又是谁逼得我非得用这种方式不可呢?多瑞尼斯。」大手攫住他的下颚半转过他的脸庞,深深压抑的痛苦化为两道锐利的目刃穿透他。「每每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人,逼我使出这种手段的人,不都是你吗?」
「谁……谁……」
「你故意沉默就是对我挑战。我怎么可以忽视心爱的人当面丢下的挑战书呢?我到底是个男人,而且是最差劲的那种。轻易就会被你的反抗所挑拨,就像见到红布的公牛一样发情了。让我一心只想征服你,在我面前,不许你有半点的秘密。」
不待回笞,灼热夺魂的吻占据他所有,四唇激烈的叠合碾压着,力道之强劲就宛如饱受暴风凌虐后的残花,枉论反抗,唯有承受这分狂野的惩戒。深入咽喉的舌勾起窒息错觉的迷惑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索求着他的求饶。
「为了你,我可以拋弃圣人的假貌,无用的假道学、虚伪的高尚,做个完全的下流胚子、十恶不赦的恶鬼。你以为你已经完全看过我下流的一面了吗?还早得很。我还可以更下流、更无耻,只要这么做可以把你完全变为我的东西,全部属于我─…再下流无耻的事我都可以做得出来!」
一扬手,轻弹指,随着艾默意想所致,结界内出现四面镜墙。瞬间把两人交叠纠缠的淫靡形影详实地映照出来。
「不!」偃月轻叫一声,猛然地闭上双眼,但是太迟了,仅需一瞥的羞耻清景已经烙印在脑海无法抹灭消去。
自己最私密最不想被人望见的模样落入艾默的眼中是一回事,但是一旦自己亲眼看见自己如何在艾默的抚弄下无法自拔地亢奋与痴狂,于猥亵的镜中世界所补捉又是全然不同的事。
「不许逃,把眼睛睁开!」执拗的手执起他的下颚,不许他掉转开视线,对着多瑞尼斯紧闭的双眸,艾默低沉的耳语,「我要你好好地看清楚,我是如何抱你,而你又是怎么样反应着我。从这个身体为到你的心,全部都要占有,过去、现在你用着什么样的表情与声音,来诱惑我,全部都要让你知道!直到你对我不再保有任何秘密为止,我不会放手!」
收紧捉握下巴的指尖,力道强得足以在他睑上留下指痕。「看呀!睁开你的双眼,多瑞尼斯!用你的双眼好好看着!」
映在那里的人影是谁?是他吗?或者是别的人。望着仿佛与自己全然不相干的人,镜中的人也以着同样迷惑困窘的双眸回视着他。那潮红的双颊是他吗?浸淫的汗水从额际泛到胸口而显现出无比淫靡模样的人是他吗?半跪着,趴伏着而乞求人怜悯疼爱的模样也是他?
一瞬间领悟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的无情答案而惶然睁大双眼,从影中到现实的打击,让他无法动弹。
「看清了没有?」大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背,而后移动到他的胸前,揉搓着那敏感而早已突起的尖端,「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把我逼疯了。疯狂到只要能够拥有你,就算世界都毁在我手里,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够拥有你……多瑞尼斯。」
是他不好?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他才是始作蛹者?
「我只是一个迷恋上你的,傻瓜。」
十指紧紧地握成拳状,遮住了脸,那噗答噗答无声的泪被迅速地吸进纯黑的床单里,宛如被溃散的心墙,无声的崩落。
「所以……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呀!」失去心防的,偃月痛心地说:「所以不把它结束是不行的。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懂,为什么这样还不能让你明白,为什么还要逼我说出口。如果我说出来了,一定无法结束的。你这个笨蛋!」半掩面喑哑地泣声着,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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