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欢欢——”
他活蹦乱跳,喜洋洋奔来,结实搂住我,没刷牙没洗脸,臭臭的就要凑过来。
我赶紧一巴掌拦住他。
“你在看什么。”他东张西望,眼神落到水彩画上,马上献宝,“这是很久以前画的,是不是很可爱?这只狐狸我可喜欢了,你要的话送给你啊。”
“……”我哭笑不得,硬邦邦伸手推开他,“快去洗澡!”
这人“呱嗒呱嗒”趿拖鞋,乐颠颠钻进浴室去了,一阵水声。不知为什么,我刚才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登时没了影,望着浴室的门不由自主暗暗发笑。
很快他哼着歌,神采奕奕地出来,小卷发被打理过,下巴的胡茬也刮掉了。
“帅吗?”超级自恋地问。
如果在平常,我早就翻白眼,今天却不知怎么,脸忽然一红。见我羞赧,他食指拇指摸摸下巴,明显很得意。
“欢欢,今天早班?”
“嗯。”
“送你去单位。”
“时间还早……”
“那么趁现在去楼下散散步怎么样,锻炼身体嘛。”
反正没事,我点点头。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清晨的城市,大雨昨晚歇住,这时天蓝云白,泥土湿润,东方的太阳抖出透明的金光。街上汽车还不多,霓虹灯疏落,仿佛城市尚未醒来。
但街心公园里,早已经热闹开了,成群结队的老太太挥着绸扇跳舞,还有耍木兰剑的、倒走的、压腿的、跑步的……楚襄学着他们,抬腿伸胳膊,卖力地舒展。
“你练降龙十八掌啊?”我抓住机会嘲笑他。
“锻炼嘛。”
“难看死了,还不如做广播操。”
“原来学校里教的那个操,你还记得吗?”他想半天。
“记得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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