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有劲踌躇着,似乎是一咬牙:“好,一刻钟后,下班时间,你在建行大门对面那个咖啡店。”
吴杏儿听着耳机里随即传出的肓音,心里空得不着边际。
这次见面仿佛是永别的追悼仪式。吴杏儿看见裘有劲正人君子一般从建行的台阶下来,双眼四面一扫,穿过马路,在咖啡店前的烟摊边一站,然后突然做贼一样敏捷,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进了咖啡店的小门。
没有情人相见应该有的激情磅礴,只有说不出的陌生和仓促。才几个月时间不见,裘有劲的模样几乎有点认不出来,银丝爬上了他的两鬓,皱纹增多,过去伟岸的身材,如今好像矮了一截。
“我马上就要出去。”裘有劲不敢正视吴杏儿疑问的眼睛,“她每天都在我的办公室守着。”
“她是谁?”吴杏儿机械地问,尽管她已经猜到。
“我老婆……我说我要买一包香烟,她规定我五分钟必须回办公室。”
“那我——”
“我知道,小杏儿,”裘有劲好像早已想好这篇结束语,急急忙忙地向外倾倒,“调查组查过我们的关系之后,我老婆就跟着我每天同进同出了。我成了犯人,我在行里成了部下的笑柄。我想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离婚吧。刚一说出嘴,她就拿着菜刀把我的手砍伤,还说第二天要到南方公司去杀你……我的丑出尽了,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出洋相。我只好向她保证每天每夜分分秒秒与她厮守,我不会再提离婚……小杏儿,我永远记住你,你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们,只有下辈子才能做一对红粉知己了。”
他的眼里漫上一层水雾,他在强忍着,没让它们聚集成眼泪。他曾经有过雄豪的激情和洒脱的锐利,但如今被生活的巨轮辗碎了。他看了一下手表,抬起头。
“我必须走了,要不然她会……小杏儿,你找个如意的好男人结婚吧。相信我,你的公司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政策原则,我都会尽力而为。只是,找我时要换一个名字,你也不能、亲自出面……再见……”
像来时一样匆忙,他做贼一样溜出去,四面一望,飞快地穿过马路,进了建行的大门。
吴杏儿走出咖啡店。她走了三个钟头,在琼州的大街小巷无目的地乱逛。她看着街灯一盏盏燃亮,看着一对对男女相搂相偎地穿梭在各个娱乐档和精品店。情人节的招贴到处都是,一些商家的大喇叭播送着温馨的爱情歌曲,情人贺卡的摊床前围着东挑西拣的年青人。这个温柔的夜晚,似乎全世界的男女都在为情人而奔忙,为情人而充实,可她呢?给一位有妻之夫做地下情人的资格,却从情人节这一天消失。
她在街上走,不知目标在哪里,不知该在哪儿歇脚,但她想就永远这样走下去。
在一条不知名的十字路口右边的玻璃橱窗前,她猛然站住了,像是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巨锤敲了一下,她听到满耳都是不绝于缕的嗡嗡嘤嘤。
她不明白这是一家什么酒店,她只看见一群狂欢的年青男女在里面摆动着情人节的歌舞。她的视线凝固在圆柱后的小桌上,一只红烛燃烧着柔和的光焰,映照在两个男女脸上。
那是小闵和尚子真。
像从炼狱里出来,吴杏儿在一个星期的痛苦烈火中烧过炼过,就有了高远的成熟。回首往事,尚子真曾那样深深地爱过她,是她认为两人的结合太不现实,而把他坚拒门外,并撮合他与小闵的接近。而一旦真的发现两人已出双入对之时,她才猛然醒悟,原来尚子真早已走进她的心中,并深深地扎了根。现在,尚子真的事,使她受到裘有劲打击的心灵新增一道伤口。但她并不怨天尤人,她是一个拖着小孩的寡妇,又曾是别人的情人,为了不使尚子真的婚姻有太多的历史疮疤,她也不会嫁给他。
为别人的幸福添砖加瓦吧,她想,不也是很大的幸福吗?
这不是西方所谓的“自虐”快乐,而是真正东方式的涅磐境界。
这一个星期中,她布置人去“新世纪”住宅小区,买了两套同楼层墙挨墙的一居室商品房,她在星期五把小闵叫到总经理室,交给她钥匙,嘱她去财务室领一万块现金,购置一些简单的家俱。她笑着告诉惊讶的小闵,这房子的产权暂时属于公司,如果小闵将来结婚,爱人又是南方职员的话,这套房子就是公司送给她的嫁妆。
送走欢天喜地的小闵,她把尚子真叫进来,拿出另一套房间的钥匙。“这件事我没与任何人商量,”她优雅地笑着,“就自己作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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