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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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心月又噎在了当场,他却越发从容地深入:“这样也好,不能两个人都只想过程嘛,不然就会变成无事忙穷劳碌;也不能两个人都只想结果,不然就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所以我们俩这样子,就是绝配!”

        心月觉得这样的谈话自欺欺人得滑稽而气人,可却又管不住了自己,心里居然顺着两个人的话题,渺渺依依地升起《你的眼睛》里那些断断续续的歌词——

        爱你,忘了苏醒,我情愿闭上眼睛……

        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宁愿和你飘浮不定……

        如果和他一起,带着三个孩子两条狗,把世界上所有有意思的地方都走一走、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细细玩遍,那是不是这世间最幸福的飘浮不定?

        或者,如果真能如此,根本也就不是一种飘浮不定了,因为心里必是平安静好,而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啊。

        想到这里,心月凛了一下,回过神来,不由苦苦地失了一笑。

        已经不是白日了,怎么还会发白日梦?而如果你甚至不是我的今生,就算此生此世长睡在白日梦里不肯醒来,难道你又会是我的来生么?

        那天晚上他们看了很久很久的月亮,直到夜气渐渐凉了下来,令章允超觉得心月不再抵受得住,才抱起她慢慢走回了家。

        此时她的身子已然有些沉了。

        秋意渐深的多伦多,常常整日整日地没有太阳。这个雪季开始的第一天,章允超早晨起来发现下雪了,便告诉了心月,于是心月再也睡不着,起床披衣下楼去。她先前一直在南方生活,下雪总是罕见,于是怎么也看不够,索性装样子地捧着本书坐在玫瑰旁的地毯上,看一会儿玫瑰,又看一会儿窗外静静的雪落。

        那一刻突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小妻子。

        她没有告诉章允超,其实她后来偷偷上网查过花语。花语说,粉色的玫瑰代表温柔的爱,白色的玫瑰代表高贵的爱。

        然而她确信,章允超选这两种颜色只是因为觉得它们好看、她也会喜欢而已吧。

        章允超轻悄地走过来,也坐在地毯上,紧贴着她,揽住她的肩,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他也望着落地窗前盛放在一大幅雪落图景前的玫瑰,声音愉快地憧憬:“等春天来了,院子里的雪都化净的时候,咱们把它种到土壤里去,那样或许它能活得长一些吧?也许能永远活下去呢?”

        心月无以作答。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说这样的话,关于未来,甚至是关于与永远有关的未来。他那天就说过要把玫瑰种成一片森林,如今竟真的提到了“永远”这个词。

        可他拿什么来跟她说“永远”?

        而且,春天来临的时候,她应该也已经不在这里了。预产期是十二月份,她想不出在生下么么之后,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个所谓的家里。

        然而对于章允超的所有这些不着边际的提议,她既不能苟同,却也不知如何,无法出言反驳。她慢慢地想起为什么那天收到玫瑰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冒出“除了你,不会再有人这么爱我”那样荒唐的念头,那是小女生的浅薄与虚荣,只因为他毕竟是唯一一个送过玫瑰给她的男人。心月始终是那种令人感到难以企及的女孩,即便后来有人忍不住豁出去表白,却也只是一种卑微的尝试,不敢倾尽全力抛出所有赌注去痛痛快快争取一番,只因为笃定自己只有一败涂地的结局。

        而心月就难免因此而觉得自己其实不过是那种普普通通不大起眼的女生,所以不大有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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