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熟悉的名字,是在叫我吗?不,不是,我不是千乘,我不是!我是黑暗中的孤独者,我没有名字,黑暗中的孤独者,孤独者。
千乘!那个洪亮的声音分明清晰而急切的在黑暗中如炸雷一般响彻耳际。
猛然,黑暗中的孤独者大叫出在一个心中曾默念过千万遍的名字:幕木!!!
梦被这一声惊呼惊醒了,梦境中铺天融化的冰雪,早已湿满了枕巾,落满了脸庞。
颐欣起来去卫生间的时候,忽然发现阳台的灯还亮着,走过去的时候,隔着内落地窗的玻璃,她看见了正在阳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千乘,他正抱着膝盖靠坐在封闭阳台的落地窗边。
颐欣打开玻璃门,走了过去。
千乘回头看了一下,而后目光又转向了外面的夜空,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花,在城市璀璨的灯火映衬中飘舞着洁白的韵律。
千乘呆呆地看着小区远处路边街灯下飘扬着的雪花,说:“我想忘掉她,可是,我做不到。晚上的时候,一想起关于她的事,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痛,难受的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我的心真的很痛。”
刹那间,颐欣明白了,他这几天所谓的恢复,都是在做样子安慰她和千羽的,而对于内心的伤痛,他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起来一个人舔拭。那些坚强的外表,在无声的痛苦中掩盖着内心的悲绝,如冬日覆盖的白雪,当真实的阳光再次照耀大地的时候,却再无法遮挡住那赤裸裸暴露着的碎成一块又一块的褐色泥土,在凌厉寒风的呼啸下,竟是那样的坚硬、那样的冰冷,那样的不可愈合。
颐欣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为力,默默的从后面抱住了千乘哭了起来。
两天后,千乘到假归队;十天后,转业命令正式宣布,千乘的转业申请获得批准。
战友们都很奇怪千乘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都很明白,其实千乘的内心,十分的在乎连队,十分的在乎这身军装;更何况,他才刚提干回来一年多,又是一个那么年青、那么优秀的干部,突然不在部队干了,战友们都替他难过和惋惜。
已经退伍的刘微微听说这个情况后,专门从家乡打来电话劝说千乘,语气中有些责怪的味道:“你拼到今天这个结果容易吗?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给放弃了呢?更何况,你舍得离开连队和战友们吗?!”
千乘默然无语。
正式离队的那天,战友们都说要来给千乘送送行,千乘全部谢绝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有任何的伤心和悲痛。他害怕在这些曾经给了自己很多温暖和帮助的战友面前忽然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本来打算要去见见幕木,和她道个别,可当走到幕木的宿舍门前时,心却忽而无缘由的又痛起来。想起曾经的欢笑甜蜜和痛苦,往事历历在目,如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在内心酸楚的放映。恍然间,自己就要回归曾经的原始,告别或是离开,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正在独自哀伤的时候,那扇熟悉的门却忽的开启了,里面是惊讶而又有些慌乱的眼神:“你,怎么在这里?”
千乘忧伤的望着幕木,美丽的脸庞如今已不能再去伸手抚摸,散发着洗发香水的头发也不能再伸手去缓缓的梳理,所有曾经美好的甜蜜如今都变成了碎裂般的伤痛难抑,只是无论如何,眼泪也不能落下,不能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矫情的显示自己的伤痛,坚决不能!
“哦,我,我,来给你告个别,我,要,转业,走了。”千乘微微抬起了头,害怕眼泪会一不小心落下来。
片刻的沉默后,门内传来一句客套的问候:“哦,那你,保重!要不,进来坐坐?”
进来坐坐?!还有什么意义吗?这扇曾经熟悉的知道它的每条横纹每条竖纹的门,已经轻易的将我永远的拒之在了门外,再进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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