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涉又悔又恨,这一刻他想过,澄心要是出了事,石涉也不想活了。
澄心被塞在轿子里,惊怕渐稳,冷静下来。她竭力不晕,本来想数方向,轿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想数步子,前几步没数,后面也弄不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晕,清醒着。
仿佛没过多久,轿子停下来,一双手臂粗鲁地把澄心拉出去,一左一右两个人一抬,也没有几步,有开门声。
眼上黑布猛地撕开,视线忽然而来,澄心眨巴着眼睛,还没看清楚,一个黑影飞来,面上重重一痛,挨了狠狠一掌。
泪水从她面上滑下,听有人劝阻:“别打,爷要问话。”
“摔死我哥哥,我睡了这小娘皮!”
人影子晃动,澄心恢复视力,看清楚面前有四、五个人,皆是大汉。有一个人眼里似喷火看着自己,像扒皮抽筋要吃自己。澄心心中有数,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嘴里出来。
摔死了人?澄心恍然大悟,石涉摔死的那个是刘海!
刘海的弟弟刘江当时不在,没看到后来奔出的澄心。刘海死后刘家只顾着发丧悲痛。也没有细问当时后来的情形,只细细打听当着许多人摔死人的是石涉。
刘大人震怒,认为丢人,却没有办法。京中玩花柳的。不少是官宦子弟,大家全是见证,刘基和石涉打赌,刘海跳多高:“不是我爷的人,我就死给你看!”
许多人都听到。
刘江跟着刘家横行已久,如石涉所想,摔死一个必须是个突破口,石涉想到他们找上的是澄心,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王家照看王雪兰。他以为澄心几乎不外出,就出门家门不远尽是官宅。没想到澄心跑得十分远。
石涉因此十分自责自己。而澄心来到这里。
澄心认出来后。又挨了一巴掌,自问难以逃出,心中转过许多。这恶人要毁自己清白。宁死也不从。她反唇痛骂:“死得好!”电光火石一闪,又痛又悲:“你们,是冤枉我父亲的坏人?”她怒目而视,石涉在澄心眼中纵有千般不是,也不是乱杀人的人!
此时此刻,郑澄心明白石涉摔死刘海用心不一般,感激他为自己父亲不顾死生。再心中一痛想到王姑娘,郑澄心紧咬嘴唇暗想,自己清白地去了,从此腾出空来给他们。逢年过节的。石涉可会给自己上一炷香。
刘江暴跳如雷:“我要玩死这小贱人!”被人拉住。
为首人暗暗心惊,他们不是刘府的人,是刘江外面找来的,刘江敢做这事,却是问过刘基。一时找不到安置人的宅子,这宅子,却是刘府的私产,就在附近不远。
刘江无意中一句话,泄露他们身份,为首的人打发走刘江,对澄心露出笑容:“郑姑娘,你全知道了,你很聪明,那咱们来个交换。”
停上一停,等澄心发问,澄心头一昂,转到一旁不正眼看他。
为首的人讪讪:“骨头是硬,不过你小命没了,你父亲可伤心的紧。”说到父亲,澄心心一紧,扭过头:“怎么交换?”
“你父亲留下什么,你全交给我,我放你走。”为首的人微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动之以情,不怕她不上当。
一口唾沫,扑面而来。澄心用心全力,这口水带着风势,直扑那人。他一闪让开,怒道:“怎的?”澄心大哭着骂:“糊涂油蒙心的下流种子!当我怕死呢?告诉你们,我不怕!想问出什么,死了你的心吧!”
为首的人恨恨看着,骂了一句:“看你硬到几时!”对着澄心一脚踢倒地上,带人出去关上门,骂道:“看好她,看爷和大人怎么吩咐!”
外面脚步声远去,摔倒在地的澄心挣扎着起来。顾不上身上痛,面上痛,在房里到处可以解绑的东西。无处有刀,也没有利器,唯有几角尖尖伸出。澄心背过身,吃力的身子一上一下,用几角磨着绳子。
窗户一闪,有北风进来,又关上。澄心看那窗子,却在高处。要是自己挣脱绳子,还有逃生可能。她更用心磨背后绳子,一下又一下咬着牙,额头上沁出汗水。
“你这样,磨到天亮也不开!”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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