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一惊,急忙抬头。她大吃一惊,见正中椅子上,离自己几步远,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窗开高处,房中阴暗,几上椅子上全蒙上一层灰蒙蒙。这人淡红色锦袍,宽松挥洒,似黑夜中一道明烛,明晃晃照进人心里。
比他衣衫更亮的,是他的容貌。他肌肤细白,胜过妇人。黑眸流转,顾盼生辉。不粗不细的手腕伸出一节在衣袍上,似弱而无骨,又分明有骨节样子,根根如玉雕成。
有美当前,郑澄心也无心去赏。她惊得跳开,嗓子里变了腔:“你是谁?”
萧伦颉无语问房顶,本世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雪见雪不下,风见风不吹,郑姑娘你什么眼神儿,把我当坏人?
他适才随风从窗户进来,澄心抬头看窗时,他坐下来。不想澄心半点儿不看他,只磨绳子。看她磨得实在辛苦,萧世子本着同情之心问上一句,看她小眼神儿,自己是鬼吗?看不出风流如玉,名冠京都,赛过殿下。才压众人的萧世子,是个大大好人!
他轻轻起身,一纵而回。
澄心只觉得影子一闪,再看他又回去坐下。惊骇问:“你,刚才对我作了什么?”身后,绳子寸寸断而落下,她还不觉,手臂还是刚才被绑姿势。
萧伦颉再次无语问房顶,那石涉看上去还有几分英气,娶的这个,到十成十的是个弱不禁风。“姑娘,你的手可以动了。”他好心提醒。
澄心动一动,手臂缩回。接下来。抡起最近的椅子。椅子沉重。在她手上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冲着萧世子:“快说,你是谁!”
“在下领金禁卫,国子学祭酒。忠勇侯府世子萧伦颉,见过郑姑娘。”萧伦颉一本正经,对着椅子打了个躬。
郑澄心呆呆听完这一长串,在脑子里边消化着,边问:“你字什么?”萧伦颉愕然,还是回答:“字龙驹。”
“萧世子?”郑澄心试问,那椅子更重心不定。
萧伦颉眼对着椅子:“正是在下!”
“哇,我父亲说你很是正直,”郑姑娘奔着萧伦颉流下泪两行,小跑着过来。她忘了手中还高举椅子。这椅子没拿住,呼地往地上落下!
萧伦颉手急眼看,脚尖一挑,仅方寸鞋尖处,凭空接住沉重木椅,衣襟下,来了郑姑娘,她哭得很是伤心:“救救我父亲!”
泪水,如雨般落。
萧伦颉有洁癖,他一只脚支起,一只脚站着,躲避不开,无奈眼神下斜:“姑娘,我的衣服不能用来擦泪水。”
不说还好,说过像是提醒。那微红色绣淡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料子制成,不厚重微拂动,总似一块上好的帕子。澄心抓起来擦擦面上泪,仰起脸道:“我小时候父亲说过你,说你正直,你救救我,救救我父亲。”
哪一年说的,澄心也不记得。郑大人和夫人闲说朝中人,澄心闲记在心上。
“好好,姑娘你,放开我的袍子。”萧伦颉咬牙。澄心面上一红:“啊,不好意思!”她退后一步,萧世子松口气,收回衣角,把椅子放下,脚落地上,对澄心道:“别出声。”因是少女,萧伦颉手缩回袖中,隔袖握住澄心肩头,眼望高窗,身子纵起:“走。”
风,把窗户又吹开,两个人借这一开之际,穿窗而过。
外面,是小巷后面。萧伦颉不停步子,带着澄心几步出巷。澄心这才看到,这是自己中袭的地方,不过只隔数条街。
雪中,有几个人寻找着什么。一骑,纵马而来。顿住,狂奔至前。石涉惊喜若狂,看到那身影是澄心。马未停,他跳下,一把拉过澄心,又急又恼又恨,双手握紧澄心肩头,把她一通摇晃:“你哪里去了,让我好找!”
他手劲儿大,此时心花怒放,气恼全至,把澄心肩头在手中推过搡过,再配上他的大嗓门儿,和心中十分生气:“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乱跑到这里来!”
澄心竭力忍着,觉得肩膀在他手中好似面团儿揉来搓去,痛不可当。她缩着头,忍耐着。
“说呀!”石涉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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