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自己也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看了一眼跪坐在场边,还在休生养息的秉烛。脑子里不由得又浮现几天之前,归如公园里的那一幕。
顒衍那张鲜少有笑容的脸,被一个不是他的人压在地上,恣意地欺负著,而顒衍竟还毫无反抗的迹象。
可恶……
可恶,明明是他先看中的,明明几乎已经属於他了……
竟陵一剑快似一剑,不知不觉间,眼前拚死缠斗的知诚,似乎化成了那张天然呆的脸,在和他死缠烂打。
竟陵低吼一声,一剑顶往知诚结实的小腹。妖神全力的一击,对人类而言当然非同小可,顿时知诚一声惨叫,著地摔了出去,但却在摔出场外线前煞住了身躯。但这也够知诚受的了,只见他唇角淌下一丝殷红,显然是冲撞时咬破下唇所致。
「小知——!」拳社那头的阿奇叫了一声。
竟陵整个眼眶都是红的,他以完全算不上是人类的速度逼近知诚,在他惊异的目光下举高长剑,猛往知诚的额角劈去,体育馆里顿时一片惊呼。
「竟陵,住手,他是人类——!」
秉烛夜话164
「竟陵,住手,他是人类——!」
然而就在竟陵的剑将要触及知诚的顷刻,体育馆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巨大的声量让竟陵浑身一震,体育馆里的观众也尽都回过头去。
发声的正是顒衍。只见他满脸讶容,也满脸怒容,一脚跨在栏杆上,胸口上下起伏著,一副就要冲下来挡剑的模样。
「顒、顒衍老师?」裁判相当惊讶。对普通人类而言,竟陵刚才那击只是特别用了点力罢了,最多就是让对手受点轻伤。
但只有身为修行者的顒衍等人看得出来,那一剑里头贯注了灵元,要是砍实下去,知诚非死不可。
竟陵的额角淌下一滴冷汗,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失控至此,竟对一般人类用上杀著。他用手扶住太阳穴,硬生生地停下剑势,剑尖离知诚的脖子仅止一寸。
知诚半撑著身子,盯著竟陵晃动的剑尖,只觉四肢全在发抖,隐约知道自己方才已经由生到死,却又由死到生走了一遭:「竟陵学弟……」他不由得出声。
竟陵看著知诚那张恐惧的脸,忽然想起就在上个月,他失足跌入观音山谷时,这个人类把他捡回家里,替他梳理羽毛的事情。
他的眼前浮现知诚那天晚上,趴在鸟笼前,和他说著父母的事时,脸上流露的表情。竟陵眼瞳里的殷红逐渐消退,他看了一眼场外的顒衍,顒衍整个人已经站到椅子上,用严厉的眼神瞪著他和他的剑。
竟陵忽然觉得十分疲累,也十分可笑。彷佛这整个友谊赛都变得无趣起来。
「赌约的内容是,要是你今年再输给我一次,就得主动来找我,听我的命令为我做一件事。」竟陵忽然背过身,声音沙哑地说著。
「……但你不记得的话,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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