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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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先汉心里骤然收紧,焦鹏远是明显对他发出了警告。他陪着尴尬的笑说:“焦书记,一块儿吃吧。”

        “不了。”焦鹏远摆摆手,“我跟辛秘书一块吃。”

        焦鹏远与辛茅走到角落处坐下,他低声说:“小辛,古人说,柱之将倒,扶之何益?你这个时候给我当秘书,说不定要当陪葬品哟!”

        辛茅没有料到焦鹏远会这样坦率,一反高级干部韬光养晦的策略,坦诚地对下级说出心里话,这使辛茅非常感动。

        该怎样对焦鹏远说呢?辛茅犹豫着。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四菜一汤的工作餐。“焦书记,请用。”焦鹏远说了声“谢谢”。待服务员离开后,他点上一支烟。

        “不好说,是不是?秘书这个行当,级别不高,权力够大。我也当过秘书,言公也当过秘书。我们那时候当秘书是谨小慎微,从不自作主张。但政治运动来了,也免不了受冲击,抓起来的,自杀了的,都有。后来,风气坏了,秘书的权力膨胀了,这个首长的秘书与那个首长的秘书,几个首长的秘书在卡拉一唱歌,什么大事都能敲定。郝相寿、李浩义、沈石不就出了毛病!言公呢,他支持你跟我作吗?”

        果然不出老文人所料,辛茅想,做实际工作的头脑是比做理论工作的简单。

        上周六的晚上,在老文人的书房里,银发飘洒的老人揉着因眼压过高而疼痛的眼眶说:“焦鹏远是一方诸侯呀,他乱了方寸,有病乱投医,用你,是想托庇于我。我怎么管得了他的事。诸侯坐大,向来是犯忌的。此公刚愎自用,雄踞一方,目中无人,五彩广场就是一个例子。文章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举重若轻,看上去重得不得了,找到~个支点,一拨也就翻了。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就是这个意思;另一种做法是举轻若重,这个重,是慎重的重,已经不是物理学上的意义了。处理焦庄远的问题,先举重若轻,后举轻若重比较好。他腐败,纵容子女与下级巧取豪夺,就是一个支点,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支点;但掀翻了之后就要慎重了。我说的,你都懂了吗?”

        辛茅点点头,却又依然不解,“我不是大整焦鹏远,是给他当秘书。您老觉得我去好还是不去好。"

        老人笑笑,“你过来。”

        辛茅跟着老人来到墙上挂着的长一米宽二十厘米的数百人集体照片前,指着高坐在中间的他右数第三个六十来岁的男人说:“他,你当然认识峻,大主编嘛。”

        辛茅点点头。老人用指尖划着镜框玻璃说:“这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他才气平平,文章不改九次不能用。但现在官居高位,除了我,谁敢说他才气手平。此人不同凡响之处,在于他不是跟对了人升官,是跟错了人升官。‘四人帮’时期他一开始就跟错了,眼错了三个人,升了三级。后来,又跟错了三个人,那三个陆续倒了,退了,赋闲了,他又升了三次职。奥妙何在啊?他能看出他的上级决倒了,帮着整他上级的人找一个好支点,于是他功不可没,升职加新。”

        辛茅对此人陡生厌恶,不屑地说:“灾人不正,其文也歪。他永远也写不出好文章。”

        老人摇摇头。

        “不可求全责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嘛。你去不去,我是不干涉的。但你要是跟着搞腐败,搞假马克思主义,我就要干涉了。”

        辛茅没有把老文人的话向焦鹏远传达,他觉得没有传达的义务和必要。他相信焦鹏远对自身的处境能有准确的判断。

        “焦书记,我到您身边工作,首先是党组织的安排,作为党员我服从安排,其次是您对我的信任,再者我也愿意来。您有高级干部中少见的人格扭力,敢于讲实话,敢于提出不同意见,不推上,不像有些人整日看上面眼色行事,唯唯诺诺,蝇营狗苟。给您当秘书是我的荣幸;如果您对我不满意,随时把我调走,我也不会有情绪。”

        焦鹏远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把汤匙拿起来,“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一个碗里喝汤了…味道不错。”

        吃得兴趣正浓的焦鹏远突然感到情绪烦躁,侧目朝窗口一看,方浩与蒋大宾正朝他焦急地走来。自何启章死后,焦鹏远发现他对方浩已经不是理性和感性上的厌恶,转化成了生理上、磁场上的厌恶与冲突。只要方浩出现,哪怕很远,哪怕背对着看不见人影,他的磁场立刻会发出对抗的波长,在这波长的刺激下他再好的心情也会变坏。

        “丧门星。”他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但辛茅仍然听得十分真切。

        “焦书记,对不起。”方浩来到桌边,“打扰你吃饭了,出现了紧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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