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联系上几辆农用车、拖拉机、面包车、卡车,把遇难的村民一起送到凤城市殡仪馆。杂七杂八的车组成的送葬队伍前后延绵百余米,唢呐声、哭泣声连成一片。沿途村民、市民驻足观看,窃窃私语着。
李秋燕坚持送爸爸妈妈最后一程,医院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派了一个护士随行。李秋燕李秋玲泪眼朦胧,姐妹俩坐在爸妈遗体旁,一身的孝服一车的悲凉,感染在场的亲朋好友,送葬的人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冥纸一张一张地扔在路上,吹鼓手奏着哀乐,殡仪馆门前的路边停着长长各种的车辆,每辆车上都看到丧事的痕迹,大大的“奠”或是花圈、孝帐……
入殓师毫无表情地说:“喂喂!项链、戒指、手表……不烧这些东西!请家属拿掉。这里只火化尸体。”刘正洵摸索一阵子将一块手表交给李秋玲,这是一块宝石花的手表,五分硬币大小,背面刻着一个“”。入殓师一只手提着两个小桶,另一只夹着用两把刷子轮流作业,快速地打扮着死者。在他们的眼里和手里,遗体只不过是特殊的“产品”,化妆是他们作业的一道工序。
“搬运”工人将遗体拖进火炉房,李秋燕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拉着妈妈的手不放,众人乱着一团,随行的医生快速地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李秋燕抬到一辆面包车上。
殡仪馆的高高烟囱里先是一屡屡细细黑烟随风飘散,接着一丝丝的白色的烟雾游入蓝天……这烟囱是风城最高的建筑,它的高度最接近蓝天,在风城,只要提及“高烟囱”,风城人都知道那是美个人必去的所在,只不过早晚的事情。
李秋玲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只是抓着妈妈留下的那块手表抽泣着。工人将骨殖骨灰一股脑儿倒出来,用一把铁铲使劲地拍碎,几分钟功夫骨灰就凉了,工人将骨灰装在两个红布袋子里。
殡仪馆里随处可见白色的孝服,黑色的挽联,晃动的麻布帽子,焚烧着的纸钱、纸扎家具、轿马……
人啊,到了医院里才知道病人多,到了火葬场才知道天天有许多人要死去,无论你是谁总有一天在这里变成灰烬。一个人多去几次火葬场或者墓场,烦躁的心情会变得平和,膨胀的欲望会变得平常……
李秋玲捧回来二个骨灰盒,无处放置,只好将她爸妈的骨灰盒和其他几个遇难者的暂存在三清寺里。罗大师念着经接下来,说:“人之生灭,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
李秋玲不懂禅语,懂得的是悲伤。
李秋燕被送到医院,医院方面说,她的外伤虽然处理过,防止感染需要在观察治疗。李秋燕婶婶、李秋玲陪着李秋燕住院。几天后,李秋燕外伤基本痊愈了,大脑方面的疾病需要到其他医院治疗。刚刚进入夏天病人多起来,医院床位紧张,她必须出院。
姐妹俩无家可归,舅舅只好将姐妹俩带到自己家里。
刘秀红堆出满脸的笑容,拉着刘正洵进了里间:“正洵,这姐妹俩怪可怜的,可惜我们家雨淇还小,你妈妈也这么大年纪了,谁来照顾啊?”
刘正洵压低声音说:“秀红啊,为难你了。村部在研究呢,要特别照顾她们家,她们家是重灾户。”
刘秀红哼了一声,板着脸说:“她伯伯、叔叔不管,你多大能耐啊?我不是责怪你不和我商量就把她们带回来,我是怕照顾不好她们,到时候左邻右居的要说我林秀红不是个东西!”
刘正洵说:“你是个东西,噢,你不是个……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两个孩子蛮勤快的,这个就不要太多的担心了。李荣贵、李荣华家房子都倒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秀红瞪眼睛:“不要给我戴花帽子!你这样说,就是我不明事理了?怪我不好啊?”
刘正洵摆摆手:“你好!你好,不怪你,暂时的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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