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医生说:“说简单一点,就是收伤前的事情她忘记了,受伤后的事情基本能记得!”
桃花渡,渡船口,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老通河上,波光粼粼的。
张小渔就住在北岸,家门朝东,三间大红瓦青砖五架梁小楼房,风在中没有倒塌。门眉上用大红漆写着“小渔小吃店”,门口挂着绿色的塑料窗纱做的门帘。底层三间北边一间一分为二,一小半用作楼梯间,一大半用作厨房,南边一间房门上写着“雅座”二个字。堂屋的一台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内墙面用石灰粉刷过,可能是木质窗框渗水的缘故,墙角呈现出灰暗的水渍,有点像小学生画的地图。迎面正中一张供奉神佛用的条桌上有个玻璃罩,玻璃罩里一尊观音菩萨的瓷像,一尘不染地在白炽灯的橘黄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墙面上悬挂着玻璃中堂,水粉颜料绘就的“三星高照”,靠边上的水银有些斑驳。条桌的一头放着一台21英寸的长虹彩电。北边放着长条沙发,可以坐四个人的那种,猩红色的人造革,扶手上有二三个小洞,指头大小的洞眼里泛出黄色的海绵。西南墙角斜斜地摆放着一台浅绿色的旧冰箱,冰箱顶上一盆塑料花很抢眼。
陈家辉、孔令锋过渡船的时候,张小渔、黄庆标喊住他们,张小渔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副整天没有睡醒的样子,也难怪有人送给他“天不亮”的绰号。
张小渔说要把小划船找回来。
孔令锋说:“小鱼儿,你有没有搞错,一条破船,有必要吗?现在不是找小划船的时候!”
黄庆标坚持说:“疯狗,我估计在那个水稻田里一定有,就是找到了,我们也不敢运回来。”
陈家辉说:“我看到李秋燕家屋子后面有一条小划船,可能就是我们的。说不定就是那条船砸坏了她家房子……”
孔令锋说:“没有这么巧吧,如果是真的,我们就成了……”
正在争论时,张渔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件宽宽大大的老头衫,一条大裤衩用一根看不清颜色的带子系着,打结的多余部分一直垂到大腿根,他捧着酱菜玻璃瓶做的茶杯,茶叶中茉莉花飘着,发黄的中指与食指之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张渔翁说:“刚才有个过渡船的说,这次我们村里死了十三个人,伤了很多人,还有李家大丫头得了失忆症!”一边说一边坐下来。
孔令锋说:“这话怎么传播得这样快?还没有确诊呢!”
张小渔感到很吃惊:“失忆症?不会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家辉说:“哎哎!这是坏事吗?是不幸,是天灾,我们不需要幸灾乐祸吧!”
张渔翁说:“那个过渡船的,好像是溪尾村的,他说,失忆症的人记忆力差,说话因难,整天神经兮兮的。要专门的人看着,费事得很,不晓得要花多少钱才能治得好。说不定,时间长了,连看管她的人都能得病,引起忧郁症之类的。”
孔令锋说:“没有这么严重吧?这,不会是真的吧?”
张渔翁说:“哪个晓得真的假的。”张渔翁把杯子加满开水去摆渡了,陈家辉也跟着过了河回家去了,他们几个人闲扯一阵也散了。
第三章淡红的残迹
题字:殡仪馆的高高烟囱里先是一屡屡细细黑烟随风飘散,接着一丝丝的白色的烟雾游入蓝天……这烟囱是风城最高的建筑,它的高度最接近蓝天,在风城,只要提及“高烟囱”,风城人都知道那是美个人必去的所在,只不过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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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会去一个地方,这次灾难中死亡的人只不过是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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