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宛迟疑了一下,考虑到此间离储秀宫的距离,便同意了彩云的建议。
要说以前的佟佳氏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倒也是个颇有情致的人。远远的瞧去,那凉亭并不大,若是带了浩浩荡荡的人出来赏月,借着月光,看到的可不就是满院子的人影么。
主仆三人慢慢走着,夜晚的御花园极静,只听到花盆底鞋轻轻叩地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寂静竟然叫沅宛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月高风清,影影绰绰的后花园,情杀他杀埋尸花下……呸呸呸,乱想什么呢!
她这个心思还未转完,却听走在前面的小桂子提着灯笼忽然道:“奴才给瑞亲王请安,瑞亲王吉祥。”
沅宛一惊,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那方凉亭外,映着月色的几棵摇曳生姿的柳树倒影里,站着的那个人不是瑞亲王是谁?
他着一件藏青色的家常衣服,和那些染了夜色的柳枝混在一起,不仔细瞧倒是看不出来。他本是背对着沅宛,听了小桂子的话便闻声回头,怔了一怔后,自层层树影中潇洒而出,干净利落的拱手道:“臣弟给皇后娘娘请安。”
沅宛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他不是该在养心殿,和道光商议政事么?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到御花园来?
“四弟?”沅宛觉得十分的奇怪,“四弟不是在养心殿和皇上商议政事么?”
绵忻微微低着头,拱着手恭敬道:“皇兄说天色已晚,特意放臣弟回去。臣弟路过御花园,见月色尚好,所以便留了一会儿,不想在这里遇到皇后娘娘。”他说着抬起了头,瞧了沅宛两眼,问道:“臣弟瞧着皇后娘娘面有忧色,不知所为何事?”
“哪里是有什么忧色,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觉得有些累罢了。”沅宛笑着说道,心下仍然不免有些狐疑。月光虽然亮堂,烛光虽然也还凑合,可是他能从自己面上看出忧色来,倒还真是厉害。
其实,她只是有些想家而已。满地的月光,无端端的叫她想起了那句诗: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诚然现在并不是中秋节,诚然她也不是个爱伤春悲秋的文艺女青年,诚然她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附到了这佟佳氏身上,没个什么奇异的天象她这辈子许就回不去了。所以想家,也只是想想而已。
想到这里,心念不知为何一转,便转到了另一个岔路上。面有忧色,该不会是方才自己听墙角,被他瞧见了也听见了吧?
绵忻却是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瞧得沅宛的心咯噔一下,竟然说不上是个什么情绪。
只听他淡淡道:“是臣弟多想了。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后娘娘又得皇兄的宠爱,哪里还会有什么忧心的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薄唇勾出那一丝丝嘲讽的笑意,在月光下却是十分的清楚。
沅宛不解,但又不想多问。只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方想客气几句,绵忻却突然上前两步,“不过,位高人愈险,有些闲事,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自从太和殿外一遇,这是沅宛第二次见到他。却也是他第二次站得这么近和她说话。不知为何,太和殿外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又来了,他站的这样近,她的一颗心竟然砰砰直跳,不敢抬头看他。
这场景,这话语,这丝丝情绪,太熟悉。可是沅宛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呐呐~三天假期转眼就过,真是抑郁啊。。。。。
、第七章
“你。。。。。”沅宛不由自主的开口,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绵忻却是不再看她,后退一步,恭敬而疏离的说道:“天色已晚,臣弟先行告退。”
沅宛回到储秀宫时,彩燕正带了人在宫门口张望,见到沅宛回来立刻便迎了上来,“主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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