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轻的像空气一样,带着浓浓的哀痛和无尽的失望,“皇后说的有道理。哀家累了,皇后请回吧。”
沅宛起身福了一福,轻声应了句“是”,便转身离开。那声叹息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块一样压下来,压的沅宛透不过气来。她知道,眼前这位老人虽然贵为皇太后,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却是同世间所有的母亲一样,都是永殇。
沅宛黯然,太后不仅仅是太后,也是一位母亲,她不该欺骗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若是没有皇上的默许,瑞亲王如何敢欺君?此事若是被太后知晓,所造成的伤痛,势必比今日更甚吧。伊兰啊伊兰,道光为了你,可真是费劲了心思。
她默默的想着心事,未觉寿康宫外,依旧是晴空万里。
日光洒在沅宛身上,有了丝丝暖意。方才和太后的谈话气氛过于紧张,如今安然出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彩燕见她出来立刻便迎了上来,方一搭上她的手,便是一惊,“主子身子不舒服么?怎么手这么凉?”
沅宛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扶着彩燕出了寿康门,就看见那红色的宫墙下,立着一个天青色的身影。
是绵忻。
“臣弟给皇后娘娘请安。”
“瑞亲王不必多礼”,沅宛客气道。绵忻抬起了头,毫无顾忌的打量了她两眼,才放低了声音道:“皇兄不放心,便要臣弟留在这里。如今皇后娘娘安然无恙,臣弟也该回去向皇兄复命了。”
沅宛心里一暖,点点头笑道:“有劳瑞亲王帮本宫带个话,就说,本宫很好,多谢皇上惦记,请皇上放心。”
绵忻拱手,“臣弟遵旨,臣弟恭送皇后娘娘。”
“全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进储秀宫,沅宛便问道。到底还是自己的宫殿叫人觉得安心,沅宛在暖炕上坐下,接过彩云递上来的热茶,略略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只觉得一颗心都暖了起来。
“全妃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她刚走没多久,皇上和瑞亲王也出来了”,彩燕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早起问安那会儿,全妃还说服药的时辰到了,要先走一步。主子和皇上前脚进了寿康宫,她后脚就跟了来,这也太巧了吧。”
沅宛斜倚着楠木小桌,放松了身体说道:“皇上说是他叫全妃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巧不巧的。太后不待见全妃,皇上又心疼她,肯定是会找个机会叫她多亲近亲近太后的。”
彩燕不屑道:“可是今儿皇上虽然在,太后不是到底也没见她吗?”
沅宛笑,“那是她自己不会挑时候,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太后伤怀穆亲王时求见。这样一来,太后对她的成见恐怕就更深了。”她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皇上叫她来的,那么她也算是够聪明的人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推心置腹,彩燕立刻便明白了沅宛话里的意思。“奴婢听瑞亲王话里的意思,竟像是皇上已经知道太后会为难主子的意思。那主子今日。。。。。。”
道光?道光也是聪明人,如果今日全妃去寿康宫请安不是他的意思,他又何尝会不知道太后的想法。只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护着伊兰的吧。太后问话时他脸上的错愕沅宛看的清清楚楚,若是一早就知道,又何必错愕?
想到这里,便有些烦闷。日光透过万字团寿纹步步锦支摘窗照进来,照在人身上越发叫人觉得烦躁不已,“皇上已经在太后面前说了全妃是他叫来的,太后自然不会疑心本宫。不过太后今日提起的,是那把匕首。”
彩燕一惊,睁大了眼睛说道:“可是主子一开始并不知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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