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更新。
一年半没见,他的头发剪短许多,凸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白衬衫和黑西裤穿在身上,是记忆里的俊逸倜傥。他似乎胖了些,因为我记得,上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装扮,袖子和裤筒都显得空空荡荡,现在看起来却很妥帖。从我的角度往下看,辨不清他的眉眼,又或许,是我的视线,因为难以名状的情绪,渐渐模糊。
他把一个旅客的行李箱掉转了方向,送入扫描仪器,然后把登机牌双手递给旅客,微笑致意。我在他的右上方,看到熟悉的酒窝在右边脸上,随着笑容缓缓绽开。
这个我曾经用尽力气爱过的男孩,此时此刻,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虽然隔着一个楼层,实际却近在眼前,只要我轻喊一声,他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我。
可是我不能。斗转星移,只是一年多的光景,却隔了太多的人事。他曾经是我一心想靠的岸,只是如今,已经有船只在那里停泊安歇。
这个男孩,也许会是我一生无法割舍的牵挂,也注定只会是不为人知的牵挂。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有些爱,不得不,各安天涯。
也许我们此生再无联系,可是我要谢谢他,给过我这样一段感情和经历。
我终于可以,真挚坦荡地祝福他。
祝福他,在这个美丽的滨海城市,幸福安康。
而这感激和祝福,留在心里,不必告知。
六月的最后一周,我和赵芹前往马来西亚的港口城市关丹,担任国际甲醇会议的翻译。
六个多小时的飞机,坐得人腿僵腰麻。我的心情却很轻松,一路眉飞色舞地哼着阿牛同志那首著名歌曲:“让我用马来西亚的天气说想你,让我用马来西亚的天气说爱你。”
酒店紧挨着大海,我在房间的床上看会议资料,浪击海岸,声声入耳。抬眼就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有低飞的鸟儿掠过水面,留下翩跹身影和悦耳啾鸣。阳台上飘来海水咸腥的味道,闻在鼻子里,让人情不自禁地贪婪留恋。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贴着一个告示,我和赵芹一看,不约而同地乐了。上面说,请不要招惹猴子,免得遭受人身攻击。
一天半的会议结束,下午是半日的实地考察。目的地是一家规模颇大的b(甲基叔丁基醚)工厂,主持人在散会前再三强调,请报名参加的人换上长袖长裤和运动鞋,防止暴露于化学品污染。
赵芹一听就不乐意了,思想向后,询问负责人可以不可以只去一个人,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要不你去,我不去了。”
事到临头被同伴抛下,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她曾经介绍我挣外快,自己去就自己去吧,当还人情了。
事实上,我们在工厂受到了好吃好喝的热情款待,因为厂区面积太大,全程一行人都坐在巴士上,在解说员的指点下,参观那些或纵横交织或高耸入云的庞然大物。因为人员众多且文化各异,时常有横生妙语,逗得人捧腹。
我们路过一片围着电缆的巨大空地时,解说员指着中央的一个小装置堆,说那是全厂最值钱且守卫最严的地方,因为里面堆放了生产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催化剂,铂金。
有一个块头很大的美国人随即开玩笑:“哦,我说呢,难怪你手上戒指那么大个,现在知道是哪来的了。”
哄堂大笑。
一路上我陪同前来考察的几个中国客户,为他们翻译解说词,并辅助其他的一些沟通。回程途中,其中一个能源公司的市场总监坐到我身边,和我聊起了天。
“小西,你的英语很不错啊!”
我淡哂:“哪里,您过奖了,工作需要。”
他很好奇的样子:“你在哪里学的翻译?工作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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