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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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石的电话是午夜打过来的,我们看着话机,猩红的显示灯倔强闪烁,它的尖锐的响声刺碎了冬夜的宁静

        我犹疑地从罗念庄怀里抽出身体,任凭它响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阮石在深夜赶过来,他霸道而多疑的秉性我已是了然在心。

        我接起电话,阮石急促的呼吸冲过来:你再不接我就过去了,以为你又在病了呢。

        没有,我很好,睡着了。

        哦,明天早晨8点,我去接你。

        好吧。扣了电话,黑暗中,罗念庄站在地上默默地套衣服,我依在桌子上看他,一直看,看到他一声不响地离开,看不清他的表情,泪水已弥漫了整个脸庞。

        他离开的脚步声,巨大而空洞地响在楼梯上,我们都没有勇气面对。

        早晨,我还没起床,阮石就来了,我看了一眼表,还不到七点,我揉揉眼睛说:怎么这么早?

        阮石就笑,不必问,我已熟悉他的每个表情,他扔下行李箱,钻进被子,握着我的手问:脸色不好,没睡好吗?

        我恩了一声,翻身朝里,他用力掰,早已明了怎样让我的身体屈服,从额头开始一直吻下去,可是,在这个早晨,我的身始终没有屈服,心里想着另一张脸庞,他温暖而纯净,在我面前,流下过男人屈辱的眼泪。

        阮石还是草草地做完了他想要做的事,套好衣服,看着我,意思是我们该走了。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我可以不去吗?

        阮石先是莫名其妙,后来,他开始翻衣橱,一件一件地往外扔衣服,他一件一件地在我面前比画着挑,嘴里絮叨着在广州只要一件羊毛衫就可以打发掉冬天的,所以我要带一些轻薄的衣衫,他把衣服装进他的行李箱,样子如同他不是我的情人,而是我的父亲。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他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桃红毛衫,开始给我穿乳罩,在背后细腻的系扣子,套内衣,套毛衫。

        我说:阮石,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

        我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了。

        像没听见一样,他提过我的靴子,用手绢擦掉上面的一点浮尘。

        他这样隐忍地做着一切,好象咬住了巨大的痛在胸口波涛汹涌,我不知道自己将被他这样臣服多久,只能跟他走。

        去机场的路上,我们不说话,很多尴尬的时刻,我们都是用沉默渡过去的。

        机场弥漫着大雾,大雾是青岛冬天的常见天气,白茫茫笼罩了一切,侯机厅里熙熙攘攘拥挤着被延误班机的旅客,和我的无动于衷不同,他们满脸焦灼,我希望这场大雾永远不要消退,太阳最好也不要出来。

        机场的广播小姐,一边遍的解释同样的原因,请大家耐心再等上一次,不同的脚穿着不同的鞋子,在面前来回走动,阮石握着我的手,张望侯机厅电子屏幕上滚动的时刻表,我的心里重复着一个名字:罗念庄,罗念庄,他还会不会去找我呢,如果去了,面对紧闭的门,他会想些什么……

        缠绵的迷雾在和早晨的阳光搏斗,近十点时,迷雾恋恋败去,侯机厅外阳光安好,侯机厅逐渐人烟稀落,到处响着咯隆隆的行李箱和急匆匆的脚步,我和阮石夹杂在蜿蜒的队伍里等候登机。

        飞机在上海虹桥机场稍做停留,陆续上来几个满嘴巴不肯消停的上海小妞后继续飞行。

        阮石不时扫我一眼,霸道和绵软在眼眸相互交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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