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
我闪避到一边。想何家根究竟怎么找过来的,更大的可能是他打了出租车跟在25路公交车后面。
楼下,陆续有人出去吃饭,何家根看了一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窗子,我知道躲不过去。怏怏地下楼,何家根没事人样,露出雪白的牙齿冲我笑,传达室大爷说:喏,小万下来了,我去吃饭了。
我冷冷地看着何家根:你要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在今天早晨,全部结束。
何家根过来拉我的手:我们两个的事,不能你单方面宣布结束就结束的。
我甩开他,往外走,知道每扇窗子里都有熟悉的眼睛正朝外张望,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分辨什么。
杂志社外的街道狭窄深长,像一条绵延的胡同无限幽深地伸展,有车子擦过身边时,何家根不失时机地拉一下我。
和青岛大多数的房子一样,杂志社的房子依山而建,离杂志社门口一百多米远,有一个漫长的石板台阶,傍着两边的老楼,陡峭地蜿蜒而上,现代文明让人变得偷懒,平时少有人走,冷硬的石板台阶的两侧纵横着柔软的荒草。
我上了几个台阶,站定:何家根,你究竟要怎样?
荒草摇晃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下,对我生硬而冰冷的态度,何家根并不生气:万禧,你今天早晨还在我怀里。
现在我在街上,我们互不相识。
我冰着脸,我想自己的样子,在何家根看来,跟顶有些好笑,在阳光安好的中午,带他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像造就了丑闻却不敢承认的三流演员。
我在台阶上上坐下来,一个上午的校对,从昨夜延续到现在的荒唐纠缠让我心乱如麻。
石板的冰凉顺着皮肤蔓延我感受到了内心的冷,像一丝丝的冰寒,拥挤着,争相奔涌进身体,我哭了,无声无息的泪顺着脸庞滑下来,何家根挨着我坐下,他望着我的眼泪,伸出手。
我扭过头,从身旁拽起一根草梗,放在嘴巴里咬,不停地咬。何家根歪着头看我:万禧,饿了我们就去吃饭,求你,不要吃草,好不好?
他的广东普通话说得不伦不类,学着王朔的语气调侃更是可笑,带着眼泪,我笑了,何家根,这个南方小男人,如果我穿着高跟鞋,他比我高不了多少,却总能让人轻松快乐。
见我笑了,何家根一把夺出我嘴巴里的草梗:你呀,妖精一样嬗变,哭笑不由别人。
在路上,何家根说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喜怒无常,让他有琢磨不定的感觉,男人追女人像经商一样喜欢成就感,一把就可以搞定的女人,男人喜欢,但很快乏味。
在餐厅,我问何家根,男人追女人,是不是像黑瞎子掰苞米,掰下来成就感就得到了然后扔掉再去掰下一粒。
何家根夹了一只盐卤凤爪,塞在我的小盘子里:别的男人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像经营事业一样去经营我想要的婚姻,白头到老是一种成就感。
我看着他,举在空中的盐卤凤爪,迟迟的不肯往嘴巴里送,这是第一次,我听见一个并不睿智的男人对婚姻的阐述:像经营事业一样经营他想要的婚姻。
朴实得令人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