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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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插上电话线,拔通粟米的声音,她接起电话的瞬间,连珠炮一样发问:万禧这两天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关掉?

        我只剩了哭泣,绝望的窒息的哭泣,很久没有过了。

        我马上就到。粟米扣掉电话。

        依在床上,渐渐感觉自己都失掉了哭泣的力量,只有眼泪缓缓地流淌,小溪一样要流干我身体里最后储存的一点液体。

        有人敲门,我以为是粟米,打开门,门口站着陌生的饭店服务生模样的男子:一位先生给您订的外卖。

        又是阮石。

        服务生走了,粟米来时,我正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发呆,阮石像魔鬼一样表达着他的爱。

        我指着饭菜:粟米,帮我扔掉它们,然后,帮我泡一杯奶粉。

        粟米一声不吭地拎起它们,噔噔跑下楼,很快甩着双手跑回来,一声不响地进厨房,冲了一杯奶粉。

        她知道除了阮石没有人会让我这样,偎在一侧,她看我喝完牛奶,伸开双臂,给我一个熨帖的拥抱,我们相互拥抱着,不说话,如同世界末日来临,在这个浩淼的星球上,可以相互依偎的只剩彼此。

        最后,粟米在耳边说:小武回来了。

        眼泪相互湿润了彼此的脖颈,在这两天里,我们都失去了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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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米的恐惧是多余的,那个早晨之后,小武像人间蒸发了般,再没出现过,这倒让粟米多少的有点内疚,有点后悔,在那个早晨,没有给他一点温暖,这一别,不知道是不是会变成彼此的永别,晚礼服设计室已经渐渐走上正途,她不必再为寻找客户而在写字楼中奔波,闲暇时,她做在设计室的工作台里,像迟暮的老妇人梳理着往事,安静祥和是她现在的表情,没有爱过的青春,情欲泛滥的时代,像尘沙,纷纷扰扰扬满了记忆。

        我换掉了门锁,白天我呆在粟米的设计室,夜里,阮石疯狂敲门,趁我去杂志社值班时,他乒乒乓乓地砸掉了锁,好心的邻居以为是小偷入室偷窃,拨打了110。

        派出所给我打电话,我只能怀着无比的屈辱去派出所,在民警面前,我只能承认他是我的男朋友,癫狂的状态让阮石变得无耻,他笑嘻嘻对民警说:什么时候咱们国家制定一条法律约束女人另有新欢抛弃旧爱就好了。

        民警扫了我一眼,我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如果解释个中原委,只能给我换来更大的屈辱,我咬着牙齿,把阮石领出来,出了派出所,我用走的姿势跑在前面,阮石在身后喊万禧万禧,如同我是跟人私奔恰巧在街头被丈夫撞见的私情女子。

        我回家,原来安装门锁的地方张开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参差的木屑,像崭新而犀利依然牙齿。

        我已经不再生气,甚至连悲哀的力气都丧失了,拿着扫把,清扫满地的碎屑。

        阮石跟上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在门口他叮叮当当拿出来锤子,螺丝刀以及崭新的门锁。他一边在门上比画一边望着我笑:万禧,我们多像一对夫妻,丈夫拿着锤子安装门锁,贤惠的太太正在收拾因男人的粗枝大叶而留下的琐碎痕迹。

        我看着他,愤怒使身体里翻涌上一股勇猛的力量,我把扫把冲他扔过去:滚,你滚得越远越好。

        扫把从他的脑袋上落下来,他的额头上划出一道红色伤痕,他收敛起另外脸上的笑,质疑和怨恨的神情在他眼里一晃而过,然后继续安装门锁。

        安装完了,阮石开开合合实验了几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拿下一串装进自己口袋,把锤子等工具塞进鞋柜里:帮我记得放在这里了,下次换锁继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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