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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咖啡看书,应该最能读到心里去才对。
但我在此刻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想要将我拉到阳台上去。于是我合上还没有翻到第二页的书,端起咖啡走到了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看着这个夜色中的小镇。镇子沉静在一片安宁祥和中,温柔的月华将这里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红砖青石的建筑笼罩在一片云烟缭绕的仙雾中,像是置身于仙境里的美丽。不远处的海风拂面而来,像是带着千里之外情人的消息一般,吹响了各家阳台上的风铃。于是便叮当叮当地响作一片,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像是大海的女儿在轻轻哼唱着一首优美的歌谣。
我将吸完的烟掐灭,顺手扔下了阳台,突然想起下面是一片青草地,于是暗自懊恼一番,走出房门捡了起来扔进垃圾桶中,却又发现阳台只不过半米高,完全可以迈脚出来的。
走进白宁的卧室中,又翻了几页《简爱》,便脱了衣服关灯躺在床上。
我首先想到梅姨,失去女儿的她如今一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温哥华岛小镇上,每天望着大海,随着日落去捡些海水带来的贝壳。然后我想到杨哥的妻子,不知道那个同样苦命的女人有没有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呢?或许杨哥心地总是好的,他不会忍心强迫将乐乐留在自己身边吧。那对他的妻子来说,总归是个不小的打击。从婚姻看来,还是乡下人的爱情观比较务实可靠一些。他们只认定对方一个人,娶了或是嫁了,都会认为这一辈子算是在对方身上扎下了根。即使是一个十二年或是更长不怀孕的女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办法,而不是离婚。尽管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办法,丝毫没有可信度的传言而已。
生活中,看来是不能太有钱。解决温饱和一些基础精神文明消费是必要的,但千万不要多出让自己灵魂出轨的钱来。钱能彻底改观人们对出轨的看法吗?我不禁又陷入了苦恼。我对颜菲或者对白宁来说,算不算是精神出轨呢?忽然在我的脑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为了寻找往日对白宁的爱,在不知不觉中把颜菲抛弃了。
我可以坦然的接受肉体出轨,但无法容忍自己的灵魂去出卖爱情。在见过白宁之后,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颜菲。
第三章7、人为什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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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我习惯性地睁开眼睛,然后静静看着天花板,就如同猫儿趴得累了,起身先是躬个腰、狗站起来先抖个身子一样自然。天花板已经不是往常那样的洁白,而变成了鹅黄色,一盏喇叭花形状的吊灯孤零零地悬挂在屋顶中央,我忽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在加拿大的心爱女人的房间。此时窗外的阳光斜斜射进屋子,给人一种手电筒光束的错觉,房间内很安静,只能听到床头闹钟指针转动的声音,我扭头看了一眼闹钟,现在是温哥华的早上七点钟,计算一下时差后,大概国内的时间还停留在昨晚二十二点左右吧,颜菲应该已躺在床上睡觉了,或者还在窗口呆呆地望着繁华的夜景,目光明亮而又充满感伤。水灵的大眼睛和深黑色的瞳孔,不!我突然想到最后见她时,她眼瞳中若隐若现的褐。究竟是怎么回事?真得是我看错了吗?我不禁又联想到那个梦中的女子——她惊恐万分的表情,后退着,后退着,然后转身跑进了拥挤的人群,消失不见了。
继而头痛再次袭来,我只好停下大脑的工作,使劲揉着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外面传来了汽车制动的声音,接着便是关车门,敲响木门的声音。
“哪位?”厨房传来梅姨的声音。
“梅姨,我是小伟。”
“哦,小伟啊,等下,马上就来。”
然后我在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中穿好衣服,突然发现无意中将羊毛衫穿反了,只好脱下来重新套上,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穿上鞋子,打开屋门的同时正好见到梅姨和钟童伟站在门前说话。
“这么早。”我睡眼惺松地问。
“来蹭早饭。”小伟眨眨眼睛说道。
我笑了笑,请他先陪梅姨说说话,然后便洗漱去了。
一起吃过早饭后,我将牙具、毛巾放入皮箱中,在梅姨的万般嘱托中,带着橡树上早起的鸟叫声,上了小伟的车。
按下玻璃窗,梅姨似是有很多话还要和我交代,我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一个孤独老人特有的无奈,但她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告诉宁宁,我很想她……”我轻轻点了点头,便关上了车窗。车子缓缓起动了,我在倒车镜中看见那个老来无依的母亲静静地站立在小镇的街头,依依挥别的手在清晨的海风中遥晃着,显得那样的无力。
小伟将车子开得飞快,如离弦的箭一般,不甘于落后在任何一辆车后,见到前方有车,便一定要超过去心里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提前告诉你,隧道快来了。”小伟将车内摇滚音乐的音量调到最小,“这次可别忘记许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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