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曲突然想到一事,跟着蹲下身来与醉心齐平了视线。
醉心低头避开了易曲的视线,心中忐忑,我……我写的……不对么。他紧咬着唇却不敢抬头了,他害怕易曲因为他的笨再也不愿意教他了。
醉心觉得喉咙有些紧的发痛,却不想易曲只是执起他的手,细细凝视了一番,眸光一暗。果然,他中指的关节处已经被磨出细碎的伤口,恐怕是使力使的狠了,又一直不停的写不停地练,这么一天磨下来不被那尖锐锋利的石子磨破才怪。
易曲拿掉他手里的石子,摊平了他的手在自己手中,却见他一双手掌的内里处有不少小小细细的痕迹,却是常年积累的痕迹,手心一排长了粗糙的茧子。
醉心睫毛颤了颤,想要握起来,却被易曲硬按着四根手指动弹不得。
易曲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这药她是给自己预备的,她知道凭她这个样子,若是不用些药恐怕明天的活她会痛的撑不住。
易曲用小手指挑了些药膏,在他右手中指下抹了一圈。醉心在那凉凉的药膏触到自己的手指时浑身一惊,头愈发埋得深了,易曲抹好了药,放开了醉心的手,把那一瓶药膏顺势也塞在醉心手里:“这瓶你留着,以后小心些。”
教他识字又不是叫他拼命。且看他的样子,似乎都已经对这种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自己全然不在意,倒只剩着自己给他操心。
易曲又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字,笑道:“写的很好。”虽然并没有什么字型,但写成这样已经是很好了,最起码在交流的时候能看得很清楚明白。
醉心只觉得胸间舒缓下一口气,手里抓紧了那小瓶子,不自觉朝易曲淤青的嘴角和肿胀的脸颊边看去。
易曲却心情极好,望向他:“你还想识什么字?”
醉心怔楞,他……要怎么说?
易曲笑道:“比如说你想知道那片树林怎么说,我就教你‘林’字。你想知道月亮怎么说,我就教你‘月’字……”易曲说一个字指一样东西。
最后指着自己笑道:“你若想知道‘易霸王’三个字怎么写,我也教你。”
醉心咬咬唇,妻主……这是在逗他么?却并不觉得好笑。
他……都想学。
易曲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个一个慢慢来,我总要教到你可以和我说话。”
易曲又叹了口气:“一个人……突然到了这种地方,没人说话也会觉着寂寞。”
醉心握紧了拳,心里忽然觉得恐慌。他……不会说话,若是妻主觉得寂寞,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要他……不,醉心咬着牙阻止自己再乱想下去,妻主说过……她不会再赶他走的。妻主说过……要……要相信她。
“想好要学什么没有?”易曲因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发现醉心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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