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此曲,那赵光义又怎会放过您?请万万三思而行……”
我伸手轻轻扶起流珠,凝声道:“我如何不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
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如此词句,道不尽辛酸悲痛,泣血控诉,最是
动人心弦;若是任它流传于世,民心浮动,于宋室文治极为不利。——赵光义是
何许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又如何会放过我?”
流珠恍然大悟,潸然泪下:“主上,原来您早已抱有死志……”
秋水惊愕之下欲言又止,只是止不住地落泪。
我微微一笑:“你们觉得心中悲伤么?我却觉得无比轻松舒畅。历尽劫波,终归
涅磐,千年梦回,一枕黄粱……”
流珠、秋水决然道:“奴婢誓死追随主上。”
“不,你们不需要追随任何人,包括我。”我轻叹道,“你们应当有属于自己的
生活,而非寄身于我。我已为你们留下一笔钱财,足以安渡半生,剩下的,就看
你们的造化了!”
“主上……”
“连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你们是想令我死不瞑目么?”
流珠、秋水互相对视一眼,咬咬唇,黯然点头,泪如雨下。
我欣慰地笑了。
月高风定露华清,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
如此明朗的月夜,正适合把酒敬月、长歌当哭。我散发披衣立于中庭,举杯遥敬
,北国的夜幕上悬挂着的,江南的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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