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丝竹之声萦绕着,回旋着,婉转如莺啼,清亮似泉泠,在这分外明朗的月夜
流水般荡漾出去,随夜风愈飘愈远,愈传愈响。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
我知道,这一曲《虞美人》在一夜之间,便会传遍整个汴梁城。不,不止是汴梁
,它会越过城墙,渡过长江,翻过重峦,直飞至江南水乡。中原大地但凡有乐音
的角落,便会有我的“春花秋月何时了”,有我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
春水向东流”。多少年之后,当繁华成落叶,战士殁荒野,它依然传唱不息,永
不消亡……
大门砰然而启,一队擐甲执兵的禁卫军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紫衣金冠,正是秦王赵廷美。
不同于长兄的英武,也不同于次兄的清俊,他韶秀的面容上总是笼着一层薄薄的
、若有若无的忧郁,连带笑容也沾染了黯淡的色彩。
他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方蒙着黄绸的托盘,递至我面前:“郡公寿诞,皇上特赐佳
酿,以贺千秋。”
我默默伸手一扯,黄绸滑落,露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羊脂玉瓶。多么符合那人的风
格,连杀戮,也要裹上一层甜美的外衣。
我淡淡笑道:“谢主隆恩。”
赵廷美一怔,仿佛忽然间领悟到了什么似的,发出一声微不可察地叹息,转身便
要离去。
“秦王殿下。”我唤住他,“李煜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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