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身:“且说。”
我定定地注视他,满溢执着而企求的目光:“还请殿下直言以告,德昭的后事如
何?”
他面色一黯,垂下眼睑:“皇上因德昭夭殇痛哭流涕,悲伤不已,已命人好生殓
葬,颁诏赐德昭为中书,追封为魏王。”
好个“痛哭流涕,悲伤不已”!我心下一声冷笑,“多谢殿下相告,李煜心中已
再无牵挂。烦请殿下为我向皇上转告一句话:‘长恨此身非我有,而今归去乘月
华。’”
片刻沉默后,他微微颔首,大步走出了庭院。
笙箫已没,歌舞已散,庭院中阒无一人。
我独自跪坐簟席上。
寂寞清秋,清冷月华由枝叶间洒落班驳碎银,为桌案上剔透的玉瓶印上繁复的花
纹。残莺何事不知秋,横过幽林,遗落了一声轻呖。
流珠、秋水不知何时抱了琵琶、拈了洞箫,来到我面前:“主上,容许我们为您
奏上一曲,权当是饯别时的柳枝词罢。”
我颔首,于是幽咽乐音中,流珠轻启朱唇。
流珠溅玉般柔脆的清歌,正是我未曾填完的一曲新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
容易见时难。”
我敛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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