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刚坐在吧台前的一把椅子上,不时招呼着一些老顾客和熟人。小花在餐厅里不停地穿梭,微笑着迎来送往,她不时地瞟一眼樊刚,见他心神不定的样子,猜想着他的心思。等把客人们都安插得差不多了,便来到樊刚跟前。
“樊老板,有什么心思不透呀!”小花戏谑的口气里略带着一丝的不理解。
樊刚此时正处于一种不安的渴望之中,恨不得马上把时针拔快,让夜十二点钟尽快降临。吧台上面的一只天蓝色的烟灰缸里,已经盛着十几节烟头。餐厅里乱糟糟的话语,碗碟磕碰声,猜拳行令声充满了他的耳膜,但他今天却不感觉心烦,而是处在一种等待的苦涩和回味的甜蜜之中。他想起了那夜当他给黑妹钱时,黑妹拒收的表情。在灯红酒绿的舞场,又有几个小姐能不爱钱。黑妹的举动更激发了樊刚的怜意。临别时,樊刚禁不住与黑妹拥吻在一起,那甜甜的味道至今仿佛在唇边。亲吻,这是一种远远超出性关系之上的接触,是比性接触更崇高,更动真情,更亲近,更让人珍惜的一种交合。男女相见,双方可以马上产生上床云雨的渴望,却不愿马上接吻。下面交合是感宫刺激,是一种想占有的欲望,而上面交合却是心灵的相融,真情实感的流露,是真爱的体现。樊刚有过许多次的外遇,同妻子以外的异性发生过许多次的关系,但他却没有认真地同那一个人亲吻过,有时甚至纯粹成了一种性发泄,松懈了一下身体。即使已经与他有过两年多关系的小花,樊刚也没有忘情地与她吻过一次。但从黑妹的舌尖,他分明尝到了当年他与梁叶初吻时的甜润。
小花看着心不在焉的樊刚,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俩,便伸出右手使劲拧了他的臀部一下。樊刚“哟”地叫唤了一声,恼火地冲着小花说道:“干什么?这样恨心。”
“我叫你走神,刚才我的话你当耳旁风啦”,小花嗔怪地说:“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一位小姐了?”
樊刚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女人的第六感觉真比男人敏锐吗?难道小花是他肚里的一条蛔虫,附着在他的肠壁上。他脸色一变,用冷冷的语调说:“瞎说什么,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回里屋睡觉去,别在这影响生意。”小花口气生硬地说。好像她是这快餐店的老板一般,樊刚倒成了员工。唉!女人呀!如果他与小花没有那层关系,她敢用骂儿子一般的腔调对他说话吗?樊刚突然想起几句较流行的趣语:男人为什么要结婚?因为男人想“通了”,女人为什么要结婚?因为女人想“开”了;男女为什么要离婚?因为女人抓住了男人的“把柄”,男人堵住了女人的“漏洞”。,小花便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又怎能不听她发号施令呢?他乖乖地起身朝吧台右边的小门走去。小花见状忙拉了他一把说:“你还没吃饭哩!吃过饭再休息”。
“我不想吃,你快招呼顾客,别管我。”
樊刚说完,拉开小门,进屋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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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就到了。待快餐店打烊歇业时,已经是十点多钟。梁叶晚上没有来,给樊刚打电话说去邻居家玩麻将。樊刚也借势说他晚上和毕君也想找人搓几把静静心,说今晚别等他休息,有可能不回家。因快餐店处在闹市,晚上把现金一取,是没有多少能轻易偷的东西,无需留人看门。店里那间休息室一般没人住。便成了樊刚与小花苟合的场所。员工们把餐桌、灶房收拾利索之后,先后都走了,店里只剩小花和樊刚,他俩站在吧台前面,小花把店内的灯都关灭,店外街道上的霓虹灯光照进店里,映衬着一排排的固定座椅和餐桌。小花走近樊刚,两手勾住樊刚的脖颈,用温柔的语调说道:“你走不走了?”
“我和毕君有事呢?”樊刚说。
“那你来不来了?”小花问。
“说不准,你回家吧!”樊刚说。
“好吧!”小花刚说罢突然又想起什么,说:“哎呀!我还不能回去呢?今晚我要在店里等一个电话,是北京来的长途。”
“你随便吧!把门关好早点休息。”
樊刚说罢,用胳膊抱住小花纤细的腰身,把小花拥在怀里,在额头上“叭”地亲了一下。便松开了手臂,对小花说:“早点休息,我得快走,毕君等不及了。”
“看你急的,说几遍了,我知道早点休息。”小花说。
樊刚顾不得再罗嗦,匆匆出门,开车直奔毕君家。
北方的农历四月,按节令虽已是夏季,但夜晚时依然寒气逼人,尤其是晚十点以后,寂静的大地沉睡了,人们仿佛是置身于漆黑一片的深海,处处闪烁的灯光仿佛是一条条游动的会发光的金鱼。樊刚和毕君坐在车里,樊刚的车虽然才两年多时间,但空调已坏死不能用。他也懒得去修理。朋友们经常戏称他的车仿佛是一个妓女,是一辆谁都可以登上的“公共汽车”。工商、税务、防疫、城管等等只要能有权利经常检查饭店的一些部门里的官员乃至职员,经常借他的车用,朋友们就更不必说了。毕君为樊刚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在他的车上,学会的司机也够一个排了。现在的社会,开车已经不能成为一种职业,而是一种人人必须掌握的技能。
“老樊,这车也该换换了。我冷得发抖。”毕君说。
“唉!将就开吧,再好的车放在我手里也不行。”樊刚感喟地说。
“老樊,你说今晚咱俩会不会跑空?”毕君的口气里略带疑虑。
“不会吧,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樊刚的话里含着自信。
“别那么痴情,现在的小姐……”毕君没有再往下说。
“是呀!处在风月场里的小姐是靠玩男人活的,但小姐也有小姐的苦衷,她们不心眼多点,不玩几招,又怎么能够在一双双充满贪焚占有欲望的目光中生存呢!今天对这个动情,明天对哪个痴心,一晃几年过去,青春已逝,钱一分没挣到,男人一个也抓不牢,只要一说“结婚”两个字,她们身边的男人比兔子跑的还快,人财两空。假如我是个小姐,我是不会对那个男人动情的。”樊刚感觉自己越说越离谱,他心里也觉得自己可笑,既然风月场里无真情可言,那么今天他为何又如此行动呢?
“唉呀!我的樊老板呀!别高谈阔论了,你真是撒谎不害怕脸红,你倒是挺明理的,那我们今夜受这份罪去接她干吗?”毕君反问说。
“说归说,做归做。女人是老虎,这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樊刚说。
夜色昏沉,轿车在108国道上疾驰,不断地超越过别的车辆。四五十里的路程,二十几分钟便到了车站。这是一个建设规模大而旅客周转量小的车站。在车站门前,停着十几辆车,有拉客的出租车,有接亲人的车。几个摆夜摊的小布棚里,开着水的锅腾起一股股白色的蒸气,更衬这夜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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