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个很老了的孤寡老人,身体硬朗,耳聪目明。解放前,她父亲在上海经商,做茶叶和木材生意,后来嫁了人,可不知怎么的就又一个人了。五十年代初,她独自回到村里,那时也就三十五六岁,却一直没再嫁。”
“噢。”
“她是个很不一般的老婆婆。以前曾随丈夫在一个靠海的小城里生活,住在美丽的有各种树木花草的小院子里,屋后有成排的梧桐。她在那个小城的地位举足轻重,穿高跟鞋和时髦的衣服,与军官政客来往,甚至给报纸写稿。她是沙龙女主人,经常召集朋友来家里谈论时兴话题。”
“后来怎么就突然回梨村了?”
“谁都不太清楚,很多事,与人说道,不如一默。”
“也是。”
“那天,她让我陪她来这里看看。就在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方说‘就那块位置,坐北朝南,前有水后有树,我看不错,回头跟村长说一下。’”
“她不害怕么?”
“没看出来,她就像来走亲戚一样。”
两个女人站在青石板路的前面,说着话,心里寂寂的。周围到处都是坟墓,就如一个村庄,错落有致,他们都曾是活着的人。这里含有更为微妙的、更令人困扰的事实是,所有人的生命都并非完美,而肉体的终结,却是最完美最真实的。
第一部分第7节:梨村(7)
春日明媚的阳光进了这山谷,似乎被隔了一层黑幕,带了些许阴冷之气,两个女人站着说了会儿话,开始顺着来时的路,往山谷外走。出山谷比进山谷好像要快得多,没多久,便过了石板桥,隐进了油菜花的海洋。
这刚从山谷深处出来的两个女人,走在漫无边际的油菜花地里,染了一身亮堂的金黄,被这带了阳光气味的油菜花香熏着,皮肤就有了被抚爱的感觉,似乎有重新活过来的新鲜意味来。亲切,温暖。
7。
朱龙,阿朱老人的小孙子。他最近买了辆漂亮的摩托车,骑着车在梨村和乡政府之间来来去去,风一样。
这夜。
这夜与那夜如此相似,是无可救药的重复。朱龙在夜色的孤寂中又隐进了小巷的那户人家。门在他身后悄然合上。
朱龙站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站在他面前。他们互相搂着,他抱着她的腰。他们亲吻的时候,女人贴着他,很紧。
他在她面前,就如一个大男孩子。他迷恋她。他能够在她身上看到众多身影,包容温和的母亲,知心善良的姐姐,任性可人的妹妹……她是妖,让人怜爱的妖……
他最初感觉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以为可以靠理性侥幸地躲过去,可一切好像由不得他自己,他被一张无形的网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他停不下靠近她的脚步……
他轻柔地脱去她的衬衣,把手伸进她的胸罩。他将她抱起来,百般小心满怀爱意地放到床上去。他们紧挨着,躺了一会儿。她用食指轻轻地碰触他的鼻梁,顺着滑下去,放进他的嘴里。他突然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将她按到身子下面,亲她,用手去寻找她的源头,一片温润的潮湿。他使劲将她的身子托起来,让自己顺畅地进去,一道门,他在她的世界里。那么奇妙。他一时觉得如此自信,下一刻却又觉得自己其实无比卑微。他无法选择,同样无法把握,如同所有的一切。
难以按捺,他追着自己,她掐紧他的身体,追随他,直到高潮同时来临。彼此分开后,他们就那样躺着。
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狂跳声,疲惫、刺耳。为什么总是如此紧张,这般不安?“让我永远都留在你身边吧。”他转身,将她抱起,孩子气地要求。每次,每次他都会如此重复。害怕失去什么?他总是觉得心慌。
“你的摩托车很漂亮。”女人幽幽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