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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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树原本完全沉浸于某种自我的意识之中,她的扭动,惊扰了他,把他从刚才梦里残留下来的绝望无助和恍惚的狂乱中拉回到真实。阿树的身体停留在黑暗中,僵硬,可怜。

        他觉得异常孤独,他缩起了身子,又觉得冷。他的嘴唇忧伤地颤抖起来,生了自己的气,想哭。

        黑暗中,只听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便有一只温暖的手将他轻轻地拉过去,她搂着他。

        他又重新在她的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他觉得她的身体烫得要命。她那肥胖温润的手在黑暗中抚过他的额头,他的脸蛋,他的嘴巴,他已经有些发育起来的身体……他感觉自己陷入一种狂癫的、杂乱的、不可把握的异常状态之中,被神秘的、可怕的、阴险的力量所左右,他滚烫的身体变得坚硬起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他如一头小鹿,在森林中四处乱窜,迷失方向。

        第二部分第52节:少年阿树(4)

        她伸出手来,耐心地指引他前进。

        一道窄门,她牵着他跨了过去。

        5。

        是毁灭感,又是另一种重生。

        保姆等同母亲,和母亲做爱,是畸形的。阿树深陷在“罪孽”之中,却又身不由己地一直持续着,他在灵魂的罪孽与身体的欢愉之中沉沦。他迷恋其间,得以安慰,又时时觉得紧张恐惧,感觉丢掉了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身体变得与以前全然不同,想停止,却欲罢不能。

        两年过去了。阿树十五岁,读中学了。

        父亲强行让阿树住校,他迫不得已离开保姆的怀抱,开始在学校里过着无依的、更加孤独的生活。他极其孤僻,不与同学来往,夜夜噩梦。天天等着休息天,等着回家。

        礼拜天回去,父亲让他独自睡一个房间。

        他无力地挣扎:“怕黑。”

        父亲厉声道:“大了,该自己睡了。”

        父亲的话阿树不敢不听。

        一个人躺在黑暗的房间里,躲在孤独的、毫无温暖可言的被窝里,阿树内心里充满了被羞辱的感觉,他肯定父亲已经知道了他与保姆之间的事,才会强调让他一个人独睡。

        半夜里,他悄身起床,站在保姆的房间门口。似乎有保姆的体香从房间内飘出来,让他觉得踏实,又觉得激动,肉体在变化,在升腾。周围静悄悄的,夜色将屋里一切掩藏,屋子的角落里发出轻微的似有似无的咯吱声。

        他站在黑暗中,站在深夜的咯吱声中,觉得冷,便用双手抱着胳膊,可怜无助的样子。他想念她,极需要躲在她的怀抱,滑进,挺去,深入,冲破所有的柔软,然后疲惫地沉睡。

        脑子里满是她温润的身体,她温柔的抚爱,她母亲般善良关爱的声音。就隔着一扇门,打开,一切都将呈现。他鼓起勇气,伸出瘦弱的手,将手指弯曲,敲门,轻微的,一下,又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再敲一下。

        没有任何动静。

        楼上父亲房间的灯却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灯光刺刀般将黑暗挑破,黑暗闪开,如一条涨大水的河,将他卷了进去。

        他一时惊如猫前的老鼠,慌作一团,片刻,才知道转身逃回到自己的屋里去。躲进被窝后,听着狂乱的心跳,便用手去按住,怕它不小心会从嘴巴里蹦出来,他闭着嘴唇,紧咬牙齿,好久才恢复平静,可却又深深地陷入羞耻自责以及由此延伸出来的对父亲的怨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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