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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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周格离开省城,去了另一个城市。

        她仍旧和往常一样,会在半夜三更给莫德打电话:“我努力把持自己不再受到他的诱惑。”

        “我知道自己一时无法抗拒他。”

        “爱已令我备受折磨,若继续着身体上的关系,痛苦就会更深一层。”

        “为爱挣扎,失去自己,内心裂变。为了爱,长出了尾巴,那尾巴就藏在屁股后面,就如疯狂,疯狂潜伏在人的身体里,正像歇斯底里附在人的神经里一样。”

        “我经常会想起那个彻如法师,想起他说‘都是无常’时的表情,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

        “我开始试着坐禅。是的,安宁,只要能找回这种心境,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从现在起,我要为这种心境锻炼自己的意志。”

        ……

        半年后,她结婚了。男方如她所说,为人正直又具有文学气息,品行端正,家世良好。她说,她会遵守对一个人许下的关于婚姻的诺言,就算她知道信守这个诺言很艰难,但这也是追求精神自由和内心尊严的方式。

        她当时确实是这般说的。

        5。

        春天,雨水特别多,路滑。阿朱老人出门时摔了一跤,加上原本年老虚弱,倒下就起不来了,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多月。

        了无生气的阴暗的老屋里,除了躺在床上的阿朱老人,还有他得了糖尿病的媳妇冬招,瞎了一只眼的儿子朱仁德,这对苦命的老夫妻看起来同样也是病歪歪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满脸的漠然和冷硬,这样的表情里,隐匿着巨大的疼痛,还有无力守护的千疮百孔的尊严。

        莫德去看他的时候,阿朱老人正在里屋昏睡,床头柜上放了碗几乎没动过的干米饭,一小碟酸豆角和几筷子小青菜。听他媳妇说,已经快有一两天没吃东西了。喂给他吃,他就把头别到一边去。

        屋里是开着灯的,却仍显得昏暗,空气里有股腐烂发霉的味道,混沌而潮湿。阿朱老人躺在黑黝黝的被子下,眉头紧蹙,唇间吐出几句含混的呓语,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在梦里,他仍旧恐惧吗?

        放下手里提着的奶粉和饼干,莫德从皮夹中取出几张百元的纸币,放在桌子上。原想对老两口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可莫德开不了口,任何话语,在这对老夫妻面前,都会显得虚伪和无耻,沉默该是最好的方式。

        过程中又去看了一次,阿朱老人仍旧拒绝进食,意识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那么害怕死亡的人,却突然以反常的方式迎接死亡。是因为这关于死亡的恐惧感觉在心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欺得他太甚了?他觉得烦了,决定由自己主动来提早结束这一切?或者在出现了这么多不幸的家里继续待下去,也实在是觉得腻味了?谁又能知道呢?

        第二部分第90节:彻如法师(5)

        他的一生,都处在恐惧的乌云中,即便那般小心地躲避着关于死亡的字眼,却也总是徒劳。在越来越清冷孤独苍老的肉体内,死亡成为让他越来越窘迫的事实,到处都阴雨连绵。在这样的一生中,也许离开人世间去往生的那一瞬间,才可以看作是云开雾散,雨过天晴。

        两天后的半夜,莫德听到隔壁有鞭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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