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琪跟在后面,将行李箱拖了进来。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女人语调很淡,走过顾适,发丝轻扬。
顾适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斜倚在走廊的铸铁花雕栏杆上,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疲惫。
江如琪经过厨房时,不经意瞥见玻璃门后厨房案台上满满的食材,切好洗净,准备妥当,她不由停下了脚步,松开手,捂住了嘴,泪水无声滑落。
行李箱自顾自向前又滑了两步。
顾适听见声响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眼神是冷到极致的漠然。
他手中是一份人流通知书,十二周零四天。
轻阖上眼,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文件整整齐齐叠好,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高烧因为刚刚的昏睡卷土重来,顾适却觉得此刻周身冷得彻骨,关节一寸一寸叫嚣着疼痛,胃里阵阵翻涌,从上飞机到现在,除却中午强迫自己喝下的半碗粥,他几乎是滴米未进,也只是在刚刚合了下眼或者是失去意识。
他拿过行李箱,向卧室走去。
舒沐清正坐在木地板上,柜子门抽屉通通都敞开着,衣服铺了一地,却没有开灯。
上次她走的匆忙,只带了两三件换洗的衣物。
“调养两天再走?”
顾适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向门口望了望,因为没有看到江如琪的身影而皱了皱眉。她怕顾适跟上次一样因为她要离开突然发作,才特地带了江如琪来。
窗帘没有拉开,却已能听到外面的大雨淋漓。
尽管借着走廊的光,房间还是很暗,男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不了,李姐也不在,我回主宅。”舒沐清答的有些慌乱。
顾适沉默,蹲了下来。
“地上凉,你坐到床上去吧,衣服是全带走吗?”男人声音平静。
“嗯。”女人低声回应。
顾适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将死死按在胃部的手放开,将女人摊在地上的衣物一一叠好,唇边还带着笑,似在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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