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发着懵,只能腾出心思来关心我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明白的事情,于是我担心地看了看他那辆随便往路边一停顿时截断了下班高峰时间一小半车流而引起一团拥堵的银色沃尔沃,好心提醒他:“你的车……”
“你管我的车!”他那样子看上去好像恨不得扑上来把我一口咬死,“你回答我的问题啊!你到底凭什么做出那副该死的怨妇状!”
有警车艰难地挤了过来,一名交警气势汹汹地下车冲他喊:“喂!这是你的车吗?这里不许停车,快挪开!”
他更加气势汹汹地瞪了回去:“看车牌!老子有事!”
那名交警一愣,谨慎起见地真去看了看车牌,然后脸上的表情一番风起云涌,紧接着他快速退下,气势汹汹地疏散交通去了。
制造了这么一拨麻烦,慕梓却又将我的手狠狠一拉,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上车开走,而直到此时,我也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谎话,我说不出口;实话,我又不愿意说,至少暂时不愿意说。原来我的机会还在,一不小心就会永久错失,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要好好考虑清楚,好好考虑清楚再决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我没想到的是,这时候不说,那个大实话就再也没机会好好说了。
因为上车之后,慕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喜欢我,就是死不承认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告诉他不不不,其实我还是不喜欢你,只不过是想求你帮个忙——那得罪人可就得罪大了,再想请人家帮什么忙,哪怕只是帮开个门,人家都未必肯答应了。
另一方面,老实说,那名交警被他秒杀的同时,我也被这个事实秒杀了。
虽然早就知道,可不到亲眼看见我都不曾如此深切地体会过,原来他真是太子党,原来他身上所带着的特权,果真如此所向披靡。
慕梓的车子开往的方向显然并不是我家。
不过一开始我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信息即使成功进入也无法得到处理,即便得到处理也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所幸我还能同他正常对答。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问了我一个显然已经憋在他肚子里有些时日的问题:“你跟沈墨……什么时候分的?”
这个问题委实让我有些不自在,因为即便不是沈墨来问我,这件事也让我十分羞惭。其实我这个人道德感还是挺强的,所以如果是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定会很有负罪感,所以当初快要跟沈墨在一起、直到刚开始和沈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大约潜意识里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于是我以为自己是真的喜欢沈墨的。
而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意识到其实我并不喜欢沈墨的那一刻。
那是高三上学期,秋去冬来突然转冷的那天。
那是个周一,早上照例要有晨会,大家都站在操场上,冷风夹着微雨在飘。
早上出门前我以为自己已经加够了衣服,我妈拿着呢子大衣追着送出来我还嫌她啰嗦,没接就径直走了,此时在露天的地方一动不动站了一会儿,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往心里熏,再渐渐从心里往外钻,咬得皮肤一阵一阵地疼。我终于忍不住抱住了臂膀,往衣服里缩了缩。
这时,就站在我旁边的沈墨向我挪了挪,他并不魁梧的身躯便形成了一堵多少还能挡住点寒意的墙,我身旁的风霎时小了许多。
可那一刻,我不但没有感动或至少是感激的感觉,只觉得一阵失望,霎时间就心灰意冷了一般。
我回答慕梓:“刚上大学不到一个月吧,国庆的时候他去北京看我,我跟他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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