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巴掌,那人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他都不知道,要回答她什么。
“我姓郁,你姓我的郁。我是你父亲。”
他怎么敢说出这句话?他不敢说出这句话,人都是要脸皮的。
要到这个时候,郁某人才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面前这明丽少女。
他自己都汗颜,之前怎么会以为,满心以为,女儿必定感激涕零,语不成声地扑过去,喊他爸爸,他随口道,跟我回家,她一定跟他回家。
他忘了,是他先不要她的。
这刹他只是奢望,奢望她能够不怨恨。
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奢望。
怎么能够不怨恨,怎么能够?
比怨恨更叫郁满堂心寒的是,这少女完全没有一丝感情,对他们一族,完全没有一丝感情。
恨也是需要力气的。
她连恨也不屑。
至大胸襟,她已经轻轻放过,看他的目光,像是路人甲乙。
要到此刻,郁满堂才知道,什么叫“报应”。
像不像一出电视剧,真真叫她说对了,他膝下一儿一女死于一场车祸,他目前无法生育。要他自己找她来。
“没错,之之你说得没有错。”像是耗尽所有力气,郁满堂双手掩面,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倦,“要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人不能做错事,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之之你说还有挽回的希望吗,你愿不愿意……”
这“愿不愿意”什么,他不说,她也知道。
她可愿意随他回去?
敏之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已经无话可说,这一瞬间,她只想仰头大笑,要有这一天,要有这一天,要他来低头,要他来低头,自己找过来,请求她回去。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长发遮住面颜。可是为什么,见他捧面,无端端地,她泪盈于睫。
血亲,这便是血亲吗?
下课铃声这时铃铃作响,敏之原本要说什么,一下子给打乱了,只听得窗外人声嘈杂,像一锅煮沸的水突突响。教导处长在走廊上,背着手,走了一趟,又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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