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敏之温和轻轻道:“您请回去,我还有笔记没补上。失陪了。”
她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郁满堂还在震荡中缓不过神来,她的这一声“您”,叫他眼泪淌了下来。
真的是用“淌”的,像两条小河。
此刻这情境,她还知道用尊称,这么好的教养,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淑娴是怎么教育的。他错过太多太多与她相处的时光,她的幼年、少年。
那么,她的未来,他会不会再错过呢?
……
后来,他托敏之母亲去劝说敏之,那王淑娴竟呆了呆,半天才回他一句话:“我跟你有什么两样,都没有脸面去见之之。我都没有替她付过学费。”
做父亲的这才知道,这极好教养的少女,这些年来,一直寄居在别人家。她的好教养,通通跟他们没关系。
前夫与前妻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王淑娴才缓缓道:“我要怎么劝说之之,你随你父亲回去,他需要你……要这样说吗?我怎么敢说出来,阿堂你可是对之之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小时候,你抱过她,亲过她吗……她小时候,我都没有抱过她,亲过她,我自己都汗颜,我对她,我对之之,当时说了些什么话,那也叫人话吗……”
她言辞多么伤人,她自己也知道,“我恨你,要你出生。”
怎么面对之之?
这些年来,她见了敏之面都躲,敏之那种眼神,她做梦都会梦到掉眼泪。
要借一个大的理由,比如说之之要有弟弟了,要借一个大的场合,比如说弥生订婚家宴,她才敢亲近之之,唤她之之,询问她可喜欢有个弟弟吗。她怕之之私下子掴她两掌,骂她还有脸说。
郁满堂听她这一番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煽了一巴掌。
不愧是母女,讲的话,叫你直想掘地三尺。
掘地三尺,也埋不了敏之此刻至大愤懑。
她回到教室,坐了老半天,才知道,她应该愤懑的。
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滑稽事!
她浑身颤抖,抖得像筛糠似的,手脚都青青的,面部神经都僵了僵。
招娣还伸手推她两推,笑道:“怎么都没见敏之提起爸爸过,怎么见了爸爸跟丢了魂似的……”
她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敏之的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江河,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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