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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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上来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在外面,身体没事儿吧?”

        “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晚上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丈夫回来见她正陪了母亲说话,面色未变,走过来,温柔地扶住她的肩膀,微微弯了腰,仿佛他们从来就这样鹣鲽情深,“至美,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徐至美鼻子一酸,是的,徐至美回来了,却是永远地不可能再存在了。徐至美这三个字是她推不掉,也不可能推却的责任,她有儿子,有丈夫,丈夫尽管外遇,但是对她坦诚,已经全部告诉了她,并答应守在她和儿子的身边。

        从她出生就与周家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更何况父母临终托孤,即使没有这个,她从小就知道她的婚约已经早早地定下。少女时候的徐至美看过那么多童话,每每会庆幸自己,闻生哥高大英俊,仪表堂堂,不比王子差。她安静地守着自己的童话的到来。

        她失去父母的那年的生日,刚好是十八岁,周家在一众亲戚面前将那个象征周家儿媳妇的翡翠如意交给她,周闻生的手臂锁住她的肩,其实他们是第一次亲密的接触。那时候的周闻生已经大学毕业即将去国外留学。

        上大学,她终于可以走出那个家门,却在三年级的时候因为身体休学,短暂的二年多求学是她最最放松的日子。之后嫁为人妇多年的她以为那是自己所拥有的最快乐的日子,可如今她才发现即使是那样快乐的日子现在看来也如此苍白,体会过爱才会觉得没有爱过的日子原来如暗夜行船,不辨风景,不识情趣,毫无真正的快乐可言。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没有人问她在英国怎么样,婆婆说的仍是天冷了,福记的皮草做工好,现在订做,天冷就可以穿了,给她看好了件白色带褐色斑纹的上等小母水貂的短大衣,明天再去试试,公公和丈夫说的也依然是风华的事情,徐至美低头给儿子碗里挟菜,她知道他们是故意忽略掉她去英国前发生的变故。只有儿子还是那样,不吃猪肉,吃干净她给他剔掉鱼刺的鱼肉。整个饭桌上,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她的小宝。

        晚上,照例是她先洗澡,尽管回来时已经洗过一次。

        徐至美半闭着眼睛,脑海里却静不下来,突然身边的床榻一陷,有人掀了被子进来,知道是丈夫已经洗完澡上了床。徐至美仍闭着眼睛,甚至身体都没有动一下。似乎过了几分钟,有一只手慢慢地伸过来覆在她的胳膊上,又是十几秒,手缓缓移动。

        徐至美在黑暗里咬着唇,自从知道丈夫的外遇事件后,她就没再让他碰过自己,当然他也没有自取其辱。他们仍然在一间屋里睡去,在一张床上醒来,偌大的床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各自疏远彼此。

        他的手落在她的胸部,那棉织的睡衣,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初时身体还有些瑟瑟发抖,后来便顺其自然。还好,她可以不是很痛苦,还可以接受丈夫的身体。因为知道不可以,所以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感情,不是为了退路,只是不想玷污,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和英之间都可以坦然相对,只有君子之水的无欲清甜,而无小人之醴的狎秘幽怨。徐至美睁大眼睛,丈夫在耳边喘息着叫她的名字,那声音满是情欲,至美,小美。他为什么把不爱的女人的名字也可以叫得这么动情,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他不爱她,爱着另一个她,却可以和两个女人做同样最亲密的事情。

        早晨醒来,却发现整个人在丈夫的怀抱里,床边钟的指针正指着九点,心里惊觉这一觉睡得太过放松,自从入住周家,哪一天不是早早地醒来,先是帮着阿姨,后来陪着婆婆,再后来照顾儿子,从不曾哪一天让自己贪睡。

        撑着酸痛的身体起床收拾,到客厅,婆婆已经雷打不动地对观音念念有词。阿姨送来早餐,她却毫无胃口,刚说不吃,身后却有人说话,“多少吃一些补充体力。”

        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也不再强辩,盛了碗龙虾肉粥,就着几根小菜勉强吃了。丈夫也坐在身边吃了粥,这样的情形难得,以前只在新婚的几天里他陪着她吃过早饭。

        吃饭的时候婆婆已经完成功课,笑眯眯地看他们小俩口安安静静地吃饭,这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小宝十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徐至美成为宅子里的女主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她回到周宅的那天起,大学未毕业的惆怅,不能将所学付诸实施的遗憾,都埋在了后园的土里,真正的习惯了早晨为丈夫打理衣服,晚上等丈夫回来睡觉,习惯了独自一人的早餐开始有丈夫陪伴,亲人归家时充满亲情的一抱,这是她要习惯和已经习惯的生活。

        只是微雨扑面沾衣欲湿的季节,树影婆娑夏日天长的时候,心里会怅惘地想起一些过去的边边角角,但也只是边边角角,她不允许自己陷到里面。她会回到父母留下来的老宅中翻翻勃朗特姐妹的小说,认真地读上几页,多少年下来,她都快记住每一句话了。然后,洗一把脸,在日头下撑起遮阳伞,缓步回家,尘世的阳光足够让她清醒的挥去前尘往事。

        周闻生接到妻子的电报,三日后返家。派了车子去接,晚上司机再送他回家时,似乎闲极无聊地问老张,太太一切都好吧。老张当然不知变故,说太太气色很好,就是黑了,瘦了。他想黑了瘦了是预想到的,怎么黑了瘦了还会气色好。嘴上不说,心里却想是老张的奉承话而已。

        进门看那个娇小的身影正陪了母亲说话,果然是黑了,瘦了,果然是气色很好。他过去揽住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至美,你回来了。”

        不出所料,妻子的身体一僵,他敏感地知道她并没有原谅自己,可是她的好气色又来自哪里?

        吃饭的时候他虽然和父亲在谈风华的事情,但眼角却时刻注意着妻子的动静,她像往常那样和母亲谈论衣服,虽然热闹却总和过去不太一样。然后她给儿子剔鱼刺,温和柔美,仿佛圣母一样。她美,他是知道的,小时候的玉雪可爱,像洋娃娃一样被他抱过,少女时候梳着扎着绸缎的辫子,松松地搭在胸前,举手投足间已是淑女的优雅,再到后来父母辞世,搬到他家,尽管亲人去世脸上布满忧伤,看他的眼睛里依然带了娇羞的快乐。直到父母把翡翠如意交给她,他知道一切尘埃落定,尽管很早以前就是这个结果。

        中途他回来他们结婚,结婚的日子不是不快乐,可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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