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远没有想的那么容易轻巧。好在陆一洲也没有催她上班的意思,她也就窝在家里继续休息了再说。
白盈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安逸的生活,为什么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悲凉。可也并不是她为赋新词强说愁,事实上,有些事还真是令她伤心的。
她最爱的顾尘凡娶了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喜欢她的陆一洲她没有感觉,似乎还莫名地成了阻人姻缘的第三者。海恒的工作虽然职位和薪酬都优厚,可是真心不是她喜欢干的事情。而最令她难受的是,所有这些令她难受的事情,她都找不到人可以倾诉。父母自然不能说,因着顾尘凡和陆一洲的身份和生活圈,同学和同事也不能说。
唯一可以倾诉她悲喜的只有那些文字了。她觉得自己只有在内心的想法转变为文字从笔下流淌出来的那个时候,心里才是轻松的,不压抑的。
她又想起了周梅,想起了她的剧本。
她知道周梅一直想演一个人,那是他们当地的历史文化名人,徐渭徐文长。可是徐渭的生平际遇,注定这个剧本很不好写,只要想一想各个地方戏里从来都没有徐渭的舞台形象就可略知一二。可周梅很想演这个人物,想了很久,白盈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写写。反正也只是试着写写,至于周梅演不演,那就不是她考虑的事儿。
闲着也是闲着,先来收集一点徐渭的资料吧。之后的两个星期里,白盈然开始研究徐渭,读他的传记、诗词,看他的书画,还有他写的戏曲集《四声猿》。
徐渭从小便被称作神童,在明朝倭寇横行的年代有着强烈的爱国情怀。他能文能武,诗、书、画、散文、戏曲,无不擅长,就连兵书也写得头头是道。可命运却频频向他彰显血盆大口,逼迫得他几近疯癫。九次类似于自残的自杀,却诡异地奇迹般不死。真是活不易,死也难,仿佛命运所有能用来折磨人的方式,都一股脑儿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白盈然深为之感慨震撼悲叹,这人难写,可也更增加了她迎难而上的决心。她想写写他,确立好主题,架设完基本的情节构架后,她就开始动笔写徐渭。
白盈然又陷入除了吃饭睡觉,满脑子都是她要写的东西的状态。埋首在那些文字中,白盈然心中渐觉坦然。原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需要有很多钱,不需要高职位,只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很开心。如果再加上一日三餐有人理,偶尔能看喜欢的戏,春花秋月,阳光雨露,这日子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可这样的好日子真是不长久的,她才下笔写了半场戏,母亲沈穆姚就直催她去上班了。
沈穆姚有沈穆姚的道理,一个小小的烫伤,在家休养了这么多日子。公司领导虽没亲自登门,可时来关怀,身为下属也不能太不知好歹。况且如今这年头,找份工作那叫一个难,保住一份好工作更是不容易。女儿恐是年轻不谙世事,自己这个做妈的可得好好给她指导把关。
白盈然天天被沈穆姚唠叨得再写不出一个字,只得就此搁笔,回海恒上班。
休息了一个多月,白盈然再次踏进海恒,心里很是惴惴。她想若是再遇见孙可,自己该是个什么态度,公司里的人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她。
但情况似乎比她预料的要好。
白盈然坐到自己久违的办公桌前,回想刚才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的那些人眼中热络期待满含巴结的目光,浑身不自在中又有些想不明白,他们好像又齐齐变得与她友善无比了。
陆一洲不在公司,又飞去了国外。白盈然暗吁了口气,自己虽然并不是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回公司上班,可是能够不遇见他也正好避免一些尴尬。
可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又突然遇到孙可,要是遇见她自己是一笑泯恩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还是干脆就不多搭理她。她对自己,会是一如既往的敌视,还是会有所收敛改变。白盈然一天都在想着和孙可的那个不期而遇,可是上午中午下午,居然都没碰见孙可,连午饭的时候也没在餐厅里看见她。
下班前,药品研发部的小陈抱着一份东西敲门进来。白盈然心里嗟叹:该来的躲不掉,这准是又来给她派活儿了。她才上班第一天,这孙可还真是不依不饶。
没想到那小姑娘笑着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径直把东西放到赵廷的桌上,“赵助理,我们主任说这份报告要陆总签字的,麻烦您给递一下。”
平时药品研发部有什么东西需要陆一洲签字,都是孙可亲自拿来直接找陆一洲,今天居然还差了个小姑娘像模像样地递到赵廷手里,白盈然看了只觉奇怪。
等小陈走后,白盈然憋了好一会儿,终于问赵廷道:“怎么没看见孙主任?”赵廷说:“她离开海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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