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封信而已,我对自己说。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好奇做什么?但我觉得委屈,你不爱说就不说,干什么摆出一张臭脸呢?
他从椅子上抽离双腿起身,拿起信翻来覆地去玩一会儿,然后抬头说:“若伊是我以前的邻居,后来搬到美国去了,她喜欢写信,以为这是文明的象征呢,”他顿了顿,从鼻子里哼出声,“这种费时费力的把戏也玩不腻,她不懂时间在走一切都在变,一厢情愿守着这种愚蠢的形式,无聊透顶。”
他绕过桌子来到我跟前,莫名地扯起嘴角,眼睛里现出再熟悉不过的揶揄的神色。
“还想知道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摇摇头,还在消化他突然蹦出的一连串话。
不知为何,我的脑袋里忽地响起嫚婷的话来,‘我们自以为知之甚多的事情,无不潜伏着等量的未知因素。’这话又是出自哪里?
他没再说什么,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拉掉拉环喝起来。
我有点困惑,心里的不安怎么像水中涟漪一样不停地往外围扩张呢?对眼前这个人我知道多少?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爱吃米饭多过土豆,爱喝啤酒多过烈性酒,爱编游戏的程序多过网络系统,爱开无聊的玩笑多过正经说话,爱赤脚走路,爱打网球,爱背包旅行,爱……
可是,我足够了解他吗?
他往门口走,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我和她以前是恋人关系。”然后皱紧眉头,“很久以前,那是叫初恋么?什么初吻,初夜,你知道——”
他忽地收住口,用信封的一角搔搔脖子,“唔,你好像还不知道。”
转个身,他总算步出厨房。
我站在原地微微张着口,心跳得利害。不是的,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
7第七章
“柏拉图对男人是行不通的。这种远距离连面都见不到的所谓纯精神恋爱,对男人来说更不可能。”嫚婷慢条斯理地说完,慢条斯理地啜一口咖啡。
这里是校园内比较地道的一家咖啡馆,照嫚婷的话说,量大。下午的课上完后我们时常来这里喝上一杯。这次我有心事不吐不快,就把她拉来此处,虽然知道嫚婷这个纸上谈兵的文艺青年不太可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但有人说说也总比独自烦恼好。
“但那是初恋,那女人给他写信,那么厚一打,真要命啊。”我摇头,牛饮一口咖啡。
“女人比较迷信初恋这种东西,男人不太会钻这个牛角尖。”
“嫚婷,你没谈过恋爱吧?”
“呃……小学的时候给班长写了情书,然后手牵手回家算不算?”
“这个……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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